傅清璇进府时,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婆婆和大嫂、二嫂便将一部分家事交于她负责,她则满心欢喜的应下,准备好好料理,以讨婆婆的欢心,谁知那账面根本不平,各处缺钱乱账,花了大半个月,才将那些账务理清楚,可钱还是缺的,最后在婆婆和两位嫂子明里暗里的示意下,她才明白,是要自己出钱填这些窟窿···

    “如今,大嫂和二嫂的嫁妆私房钱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才会卖铺子周转一下,而忠勇侯府卖的那个产业,的确是因为经营不善,不但不能给府里送钱,有时还得靠府里救济。我那个婆婆,向来只顾花钱,哪会想着怎么赚钱呢?索性就连着二嫂的嫁妆铺子一起卖了。”

    “原来如此。”傅清月这才明白过来。

    许是坐累了,傅清璇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开的正灿烂的菊花丛,展颜一笑,可语气却是十足十的讽刺,“我这一走,忠勇侯府一部分的家事就得耽搁下来,纯填银子的地方,谁会自愿接手呢?我刚接手几个月的时间,就填进去将近一千两银子,可见真是吃钱的地方,可我手里毕竟还握着嫁妆银子,我那婆婆和嫂子们,又怎么舍得现在让我离开呢?”

    这···也对!傅清月心里想到。

    “沈嬷嬷回来,一是告知我此事处置的结果,二是照舅母的吩咐,劝我回忠勇侯府的,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烦她的紧,就让云容叫你来了。”

    感情自己还是来挡箭的?傅清月眉头一挑,对此事颇为不满的样子,可傅清璇此刻背对着她,这番无声的抗议,注定是接收不到的。

    过了许久,身后传来一句话。

    “大姐姐有没有想过,反守为攻呢?”

    傅清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可傅清璇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猛然转身,“什么意思?”

    傅清月偏了偏头,轻轻一笑。

    客厅里,两个主子在内室谈的正欢,可底下人在外面却有些心不在焉,沈嬷嬷一向是防着方氏和傅清月的,总觉得她们会对自家姑娘不利,如今见人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心急之下,就想进去看看。

    可才走几步,就被春蚕拦在半路,还听人说道:“沈嬷嬷,大姑娘是要和我家姑娘私聊,不需要咱们在一旁伺候着,您总不会连姑娘们的话都不听了吧?”

    “胡说什么呢?谁不听姑娘们的话。”沈嬷嬷心虚,却还色厉内荏道,“老婆子我···我只是见姑娘们这么久没动静,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而已,你这丫头可别胡说八道,凭空污我老人家清白。”

    “我也没说什么,沈嬷嬷这么大反应干嘛?”春蚕一脸无辜道。

    “你···”

    沈嬷嬷有些被噎的说不出话,春蚕仍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两人这僵持着,一旁的云容和云柳见状却并未有所反应,前者是念及这些天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和对云柳的态度,心里诸多猜测,一时走神,而云柳则是碍于二等丫鬟的身份,不好上前,毕竟一个是大姑娘院子里的掌事嬷嬷,一个是五姑娘院子里的掌事丫鬟,两边她都劝不动。

    场面一度僵持,直到内室的门一开,傅清月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此情况一乐,出声调侃道:“哟,你们这是···要练架呢?”

    春蚕连忙放开拦住沈嬷嬷的手,走到自家姑娘身后,沈嬷嬷则不太放心,就要进内室去,却被傅清月随即叫住,直接问道:“我听大姐姐说,那日是沈嬷嬷你提议带走那个庶子,意图报复大姐夫和孩子生母的?”

    沈嬷嬷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脸色一变,眼神可见的飘忽起来,支支吾吾回道:“呃···回五姑娘,老,老奴也是无···无心之言,谁知会被,被大姑娘听入耳中,才会有后面的事。”

    “这么说,此事还是你的过错?”

    “老奴知罪。”‘扑通’一声,沈嬷嬷突然跪倒在地。

    这么大反应?傅清月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可嘴上却说道:“沈嬷嬷误会了,我只是好奇,并未有责问的意思。进去吧,大姐姐还等着你伺候呢。”说完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沈嬷嬷,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