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你三姐姐的意思不要紧,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却是不需要她费心费神的,只是如今你三叔不在,如何能定下来?你三婶心里,总是有些急切的。”

    “急什么?”傅清月不解道。

    “傻丫头,这还能急什么,当然是怕这人考了好名次,给别家截了胡去,那麻雀还捡高枝筑窝呢,更何况人呢?”

    母女俩一个喂,一个喝,说话的功夫,一碗药见底,青烟又拿了小点心回来,放在姑娘床头的杌子上。

    傅清月喝了这么久的药,口里的苦味儿弥漫,一时散不开,忙伸手拿了一块碧玉糕,小口小口的吃完,才将满腔的苦味给压住了。

    吃完糕点,才开口问道:“那三婶可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有计较的。”方氏说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又捏了捏傅清月身上的被角,道,“依你三叔上个月的来信,算算脚程,回来大约也得下个月去了,这会试放榜在二十那日,怎么说都是赶不上的,所以,你三婶想在家里摆个小宴,派小厮请人过来,让你父亲帮忙看一看,若真是好的,该张罗就得张罗起来,先下手为强嘛,若是不好,也不用白白空等着。”

    “这样呀。”傅清月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有些沉默。

    “好啦,你三姐姐的事,自有你三叔三婶和长辈操心,倒是月儿你···你三婶这么一说,娘也惦记起你的亲事,之前说相看,可事情一多又给抛诸脑后了,回头娘替你打听打听,再看看你父亲那儿有没有合意的人选。”方氏说起女儿的亲事来,眼瞅着精神不少。

    一番话说完,傅清月一口糕点艰难咽下,提醒道:“母亲,三姐姐和四姐姐的亲事还没着落呢,按长幼总得她们先吧。”

    方氏早就被这个借口敷衍了不止一两次了,如今渐渐也揣摩出几分不对劲来,说道:“话是怎么说,可如今只待小宴完,你父亲点一个头,明雪的亲事也就定了,三房的事,娘也不便插手。至于四丫头的亲事,那更是简单,她才名容色在外,如今及笄,也有不少人家求娶,其中不乏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你父亲的意思,就中挑个品貌俱佳,又颇具才华的儿郎,许过去就是了。”

    方氏对此一脸的不在意,毕竟一个庶出,在她眼里费不了多大的事。

    可傅清月却不怎么想~

    母女俩闲聊一会儿,有婆子找来拢霞阁,拿牌子支账,又有别的一些事请教,方氏怕吵着女儿,便先回素兰轩去了。

    待方氏离开,说了许久的话,傅清月感觉心神倦怠,便跟青烟说一声,侧躺下去,背对着房门休息一会儿。

    青烟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说是休息,傅清月却并未睡过去,而是睁着眼睛,往被窝里缩着,如今天气还算暖和,东风渐起,春色渐浓,正是舒服适宜的好时节。

    窝着窝着,她脑海里总免不了想起事情来。

    自己醒来这几天,二哥经常来,每天早晚一次,从他口中,傅清月也知道安黎元离京的消息,就在自己昏迷后没几天,带着一个仆人,启程南下,一路山高水远、长路漫漫,说不担心,未免薄情,毕竟这个约定,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而安黎元也算帮过自己好几次了,于情于理,自己都该祈祷他平安归来的,无论结果如何。

    四叔也来过好几次,四婶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平安诞下一个小弟弟,真好!

    四叔的神色向来自持,难得看到他愧疚的时候,可按小疏的意思,那根毒针应该是悄无声息刺入自己肩胛处的,就算四叔和二哥在场也没有用。

    不过这次倒是多亏了顾晏洲,不然自己就不在了,下次,不怼他了···想着想着,睡意袭来,一室安谧。

    于此又过了几天,傅清月终于有力气可以下床走动了,高兴的她在院子里走了半个时辰,一度气喘吁吁,最后倒在春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