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被禁足,舒府出现的短暂的和平,舒浔易因为愧疚,让倪姨娘去了“夏园”,并且每个月多给五十两月银,让倪姨娘养身子,想必他也认为倪姨娘日子不长了吧?

    轻轻地捋了捋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的秀发,舒安夏五味俱全。那天为了嫁祸二夫人,是她故意下了药,让倪姨娘出现短暂的“病危”,然而等把倪姨娘接到了“夏园”,她彻彻底底检查过一遍才知道,倪姨娘身上的问题,真是太大了。除了寒气入体,五脏俱损以外,她的眼眶乌青,下颚充血,一看就是重金属中毒。然而,她检查了倪姨娘所有的用过的器皿和生活用具,却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一切肯定跟二夫人有关。

    “六姑娘,‘香园’的人还在咱们园子外面蹲点呢,这已经三天了,她们就像水蛭一样,真讨厌。今天更夸张,八姑娘还亲自来了。”碧云端着一盆水,一脸愤愤地进来。

    舒安夏轻轻眯起眼,自从从顾府寿宴回来,舒天香就到处宣扬她勾引顾瑞辰,使计逼迫顾瑞辰娶她,原本,她以为谣言会不攻自破,遂并未理会,然而,近几日,随着二夫人被禁足,有关她的流言就更加肆无忌惮,舒天香做梦都想抓她的把柄,轮番派人监视她,今天舒天香忍不住了,亲自出马了吗?

    轻轻地勾起唇瓣,舒天香,这可是你自找的。

    秋天中午的太阳虽然不像夏天那般火辣,但是晒在脸上,还是会感觉有些灼热,舒安夏换了一身碧云的衣服,打扮成碧云的模样,“小心翼翼”地从“夏园”走出来,东张西望,确认四周“无人”之后,舒安夏赶忙加快了脚步。

    原本在打瞌睡的舒天香,被婢女推起来,看到一身怪异打扮的舒安夏,再加上她鬼鬼祟祟的表情,舒天香那个心啊,忍不住扑通扑通跳跃起来。几乎在同一秒,她的睡意全无,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不枉费她这么多天的辛苦呢。

    舒安夏“左顾右盼”地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地回下头,舒天香和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跟着,一会儿藏在树后,一会趴在石头后,她在心里已经将舒安夏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了,虽然这些祖宗她也有份。不过看着舒安夏如此“警觉”,舒天香更觉得将有什么大秘密被她发现,心里更加激动。

    这时,舒安夏的脚步停在了舒浔易的“书园”前,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人后,立即开门闪身进去。

    舒天香看了看天,这个时辰爹爹应该在午休,舒安夏鬼鬼祟祟的,难道是想偷东西?舒天香的嘴角立刻翘起,“书园”里,除了满园子的花草以外,只有一间房子,那就是书房。候府谁不知道,她爹爹最宝贝的就是他的书房,之前听母亲说过,爹爹的书房里,光御赐的字画就有上百幅,至少值上千两黄金,还有各种限量版的兵书,农书,医书,反正就是各种齐全。如果舒安夏敢偷书房里的任何一样,她定然都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舒天香赶忙吩咐她婢女,立即去请她爹爹过来,婢女刚一离开,舒天香就迫不及待的跟着推开了“书园”的大门。

    声音还不大,舒天香心里暗叫“还好”,余光处,她看到她一直跟着的身影涌入了一条小径,轻轻地蹙了一下眉,舒安夏不进眼前这个书房,去小径干什么?难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带着浓浓的兴奋,舒天香的脚步也加快了,当舒天香的身影跟着消失在小径尽头的那一瞬间,舒安夏从旁边的花丛里,站了起来,脸上挂着邪恶的笑。

    走进小径的舒天香越走越郁闷,“书园”她明明来过几次,她却不记得有这条路,只不过,这条路到底是通到哪里的呢?如此的曲折,她已经走了很久,仿佛就是兜圈子一般,总是走不出去,她明明是跟着舒安夏的身影过来的,只不过,她怎么一进小径就不见了?算算时间,她爹爹该被请过来了吧?不行,她得尽快找到舒安夏。舒天香越想越是气得牙痒痒。

    这时,一个身影从她眼前闪过,舒天香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了,直接开口就喊,“舒安夏,你给我站住!”

    结果那个身影听到她的声音,反而一顿,然后跑的更快,舒天香也提起裙摆,跟着跑起来。不一会,从小径的另一头跑出来,她看到了书房半开的门。

    “这条小径果真是圆的”,这是涌入舒天香脑中的第一反应,看着那半开的书房房门,舒天香得意地笑了起来,心里腹诽舒安夏,这次你被我抓到了吧,人证物证俱在,看你再巧舌,到了爹爹面前能怎么辩。

    想到这里,舒天香一个箭步飞速地跑进了书房。

    一股刺鼻的气味儿扑鼻而来,出于本能地舒天香咳了几声捂住鼻子,她爹爹书房的摆设跟她上次来的好像有些变化,她记得爹爹曾经说过,这个是皇上最得意的作品,也是一块免死金牌,爹爹最珍视它了,不过,她记得上次的那幅画是在那边。

    将视线一移,舒天香才反应过来,她是来抓舒安夏的,赶忙环视了一周,舒安夏应该是进来了,怎么不见人?母亲说爹爹的书房秘密很多,难不成有地道?想到这里,舒天香又开始兴奋了,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走,不敢弄出一点响动。

    只不过,这刺鼻的气味儿怎么越来越重了?舒天香微微皱眉,继续左顾右盼。只不过,她的头怎么晕晕的?

    “不好了,走水了。”

    “不好了,书房走水了。”

    一阵嘈杂声,从外面传来,舒天香一愣,“书房?”蓦地,她水眸撑大,迅速转过身,只见,那幅被舒浔易视为免死金牌的皇上亲笔画上,尽是火苗,其他周边的竹简书籍上,帘子上,都是滚滚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