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泪,他的挣扎,湮灭在阴如愿怀中,身后人的烫捂不热他发冷的心,他环着他腰的手一步步上扣,扼住了喉,耳边是那人寒到阴森的字句:“你看看……你的好师兄,护得住你吗?”

    泪大抵是流干了,沉溺才能垂眸不看封疆,唇角血外溢得愈发汹涌,他眼里的光涣散在唯一朝向。

    原来心之所至,情之所向,自始至终,只在一人怀。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阴如愿有几分报复成功的快意,骤灭在沉溺失焦眼里,就算有疾在身,他这血也咳得太多了……!

    他掐住沉溺脸慌忙去看沉溺状况,直至那温热血红染指时,阴如愿才后知后觉,怀中人,咬舌自尽了……

    “谁准你……谁准你死了……”阴如愿猜不透自己眼底湿热为何,他只是不甘愿,不甘愿沉溺看向另一人……他没想让他死的……

    “师傅……师傅……!”阴如愿裹好沉溺,仓惶向外跑去,玄阴谷苦心钻研蛊医二十余年,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哭什么哭,丢人现眼。”应声而来的阴如渠眉头微蹙,看清阴如愿怀中人时却是哑了一瞬,“你疯了?这种时候跟他撕破脸面?”

    “我……我哭了么……”阴如愿茫然地眨了眨眼,却是抱紧怀中人不肯放,他在害怕,害怕一松手就会得到一具失温的躯体。

    “松手。”阴如渠呵他,封住沉溺几处穴位的同时细致检查了伤势所在,沉声道:“他没咬断舌头,死不了的。”

    “嗯……”阴如愿说不上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态,明明是他把人逼成这样的,他又有什么好慌。

    “你的事我们随后再谈,现在,滚回去。”阴如渠少有如此疾言厉色,许是对阴如愿的恼怒与不争参半。

    阴如愿捂了捂眼,哑声应道:“……好。”

    他从未做出过这样,让师傅替他收拾残局的事,他从来冷静深沉,策无遗算是对他最合适的评价,又怎会有如此仓惶时刻。

    那人哭起来太绝望,阴如愿莫名被刺痛的心扉,更是在他指尖朝向封疆时达到了顶峰,就这么在意另一个人吗?爬都要爬过去是吗?

    阴如愿想他真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最初,只是贪恋他的颜色……

    沉溺需要静养,不知被阴如渠藏在了哪一处,阴如愿得到召见时也没敢问,静听阴如渠训诫。

    “如愿,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嗯。”

    “好好想想为师从小是如何教养你的,就算是成亲也当不得真!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别告诉我你还真栽他身上了,该怎么对他你自己清楚!”

    “徒儿知晓。”

    阴如渠也不想苛责阴如愿太多,这徒弟她养得省心,也最为满意,可阴如愿对沉溺的情绪流露,让她不得不提防,阴如愿对她如旧听从,她最后也不过是叹息一句:“别让为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