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太激动了,宋清歌忽然觉得气都有些短,急促的喘息了两下之后,脚下也有些虚软,向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战祁见状急忙把她搂进怀里,心急的关切道:“你怎么样?”

    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其实当时在知道崔灿是肇事凶手之后,他就立即想到了当初战诀对她那种暧昧的态度,或许只是因为愧疚和弥补。她一直把战诀当做恩人,而战诀却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如果让她知道,她心里一定会接受不了。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选择了自己先回国解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担忧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暖,摇头笑了笑,“放心,我没事。”

    宋清歌推开战祁,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又开口继续说道:“这五年之中,她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去弥补她的错,但她却从来都没有去做过。一个连悔恨之心都不曾有的人,你凭什么让我原谅她?”

    战诀好半天才低低的说道:“她也很后悔,出事之后也很害怕,经常会做噩梦。”

    宋清歌昂起头,有些咄咄逼人,“那她为什么不自首?”

    “她……”战诀刚要急切的解释,话到了嘴边,舌头一卷却又变成了,“总之这件事是我瞒下来的,后来到底怎么回事,灿灿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不要去追究她的责任,可以吗?”

    宋清歌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倏地冷笑,“抱歉,不可以!”

    “清歌!”战诀有些急了,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性子温柔又善良,就当看在我过去帮过你的份儿上。你就高抬贵手吧。”

    “是,许多人都说我善良,但我是善良不是圣母!如果我不追究这个责任,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有可能终身残疾的右耳,怎么能对得起我的孩子?”

    宋清歌的语气凌厉到了极点,脸上闪着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凛冽,然而就是这种坚毅的光,却让战祁有些移不开眼。

    她不顾一切的保护着孩子,极尽所能的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的样子,真的太耀眼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我或许还会感激战先生过去的帮助,但在我知道之后,我只觉得恶心!”宋清歌咬牙瞪着他,毫不留情的说道:“一想起你当初的付出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原谅崔灿而做下的伏笔,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心机深沉的简直可怕!难怪当初在迪士尼的时候,我总觉得你看着知了的眼神有些奇怪,那个时候你心里也很愧疚吧?”

    见她如此油盐不进,战诀也放弃了自己的劝说,只问:“所以你是无论怎样都会追究灿灿了?”

    “是,而且等我搜集到了事发时的所有证据,我就会立刻到法院起诉崔灿!”

    战诀转头看了战祁一眼。眼神有些发冷,“就算我会把战祁从华臣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你也不会动摇?”

    宋清歌先是一愣,转头看了看战祁,却见他侧脸紧绷着,满目怒容,除此之外,眼底还有些悲哀和失望。

    她忽然就有些同情身旁这个男人,他为了战家的产业戎马一生,到最后却落得一个被逼宫的下场。养子到底是养子,即便表面上风光无限。可脚下的金字塔却始终是沙子做的,风一吹就塌了。

    她重新转头看向战诀,笑容有些狠绝,“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好了。反正我和他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是华臣的董事长还是路边的乞丐,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件事情我才是当事人,就算去法院起诉,他战祁连个家属都算不上,说白了,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手里!你用不着拿他来威胁我。”

    一旁的战祁看着盛气凌人的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为她的当机立断而感到骄傲和赞赏,又为她的绝情冷漠感到有些难受,总之是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