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怕,别怕。”

    阮幸低着头覆在他耳边轻声安抚,声音轻柔,语气温软。

    怀中人还在不住的颤抖,阮幸却突然想到旁的,此时入梦那晚,那个声音说的话不断回荡在脑中。

    凤羽花灵明......魂灭神殒......魂灭......神殒......

    看来有人灭了盘古凤羽花神魂后,对长山这处后花园也没留手,看着满目死寂,阮幸想不到那人是如何荡平此处,神域尚在,可却遭逢杀劫,片叶未留。

    正|念及此,衣襟前便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那只手原本白皙细嫩,此时却白的失了血色,颤巍巍抓着自己衣襟。

    眼中戾气一闪,阮幸忽而换上笑脸,低头对着晏怀千轻声道,“小千千,你睁眼看看。”

    说罢收了手顺势打在晏怀千肩上,晏怀千眼前一亮,就见阮幸另一只手将将挥落,原本死寂黑沉的场景陡然一变,眼前分外明亮。

    苍树翠羽,花海连绵,蝶舞花间,风中还带着阵阵花香,入眼是满目的绿意,有孩童嬉闹声由远及近,几个如花般可爱的小孩子追打嬉闹着,绕过两人朝着树林间跑去,远处一汪清潭架着竹风车,水流潺潺,叮咚作响,有几个妙龄女子在潭边嬉戏,皓腕挽着水互相淋撒着,到处的生机,到处的盎然。

    却突然自清潭中“嗷呜”一声冒出个方脑袋黑青黑青的四足兽,两只眼睛又大又傻,一张蠢脸傻愣愣看着潭边几个女子看去,垂着黏糊糊的涎液一脸贱笑。

    几个女子惊呼着向后闪躲,却又好奇的遮着脸去看。

    晏怀千脸上还挂着泪,同样一愣,呆呆看着。

    就见那四足兽猛地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缺了豁的大牙,突然从水中捞起一条破布长巾,如同人一样,伸着那短粗的前爪,笨拙的将长巾绕到身后,开始来回的在膀子上拉扯,刺啦刺啦声不绝于耳,那本就破烂的长巾没几下便被它身后的倒刺刮成了一截截布条。

    四足兽正扯的尽兴,谁知布条一瞬间断裂,那两只前爪“啪”打回身前,在他那方脸上打出两道爪印,然后四足兽就傻愣愣看着手中的破布条,张着嘴发怔。

    那几个女子都懵了,愣了半晌才对视几眼,见它那痴呆傻样,不禁莞尔,用手中薄纱捂着嘴嘻嘻笑出声来。

    那四足兽竟然跟着嗤嗤傻笑。

    场景过分滑稽。

    “噗”的一声,晏怀千破涕为笑,好半晌抬起头看着阮幸,见他一脸得意的朝自己扬着眉,敛容道,“我知道这是假的,可你......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就从来没个正经。”

    阮幸一指那四足兽,“哎,你看,他们相处的多好,我族中这样的傻兽多得是,你要是喜欢我让它们出来给你跳舞。”

    晏怀千眼中凄婉的神情退去,换上一副认真模样,紧盯着阮幸,“阮幸,我......多谢你......”

    阮幸则懒洋洋揽住他的肩,悠然道,“谢我做什么,你看此处,虽往日生气已灭,不过还能再建嘛,我魔族养花还是颇有一手,到时候让左四顾的手下给你建个花园出来,他手底下的小魔搬家动土都是熟手,对了,你说你可有喜欢的地方,你要是喜欢哪处我就让右仓皇去给你赢过来,到时......”

    阮幸洋洋洒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却被一沁凉的触感止住了话头。

    喉头一紧,阮幸回头便看见晏怀千后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