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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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世奇其实在無乐蹲下和江月聊天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他见她们两个聊得开心,也就没有去打扰,毕竟江月已经很久没有和除他之外的人聊过天了。

    而且,他也确实有件事需要在她们俩不在的时候和裴舒白说。

    江世奇叹了口气,走进裴舒白住的屋子,本在假寐的裴舒白在听见动静后就立马睁开了眼。江世奇调侃道:“怎么?这么敏感,以为是無乐那丫头?”

    裴舒白低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心中确实有一瞬期望是她,无奈本人却冷漠得很,喂完药后就再也没进来过了。

    “江先生是为了之前没说完的那件事吧。”裴舒白将身子坐直了些。

    “没错,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江世奇表情有些为难,但裴舒白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裴舒白听了没有过多的表情,维持着之前的淡笑,抬手示意江世奇坐下后道:“江先生但说无妨。”

    江世奇坐了下来,默了一会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道:“其实这件事和江月有关,你也看到了江月了,年岁虽一年一年地增大了,但身子却不见长。我最初也认为是那‘小人症’,但江月某些方面又与其他得‘小人症’的人相差甚大,更何况江月她身份特殊是个半魔,我便猜想......”

    讲到这江世奇顿了顿,又接着道:“可能是江月娘亲的力量太大了,导致遗传给江月的魔力也格外强劲,江月的身体暂时承受不住,所以愣是被它给压制住了才一直长不大。”

    “魔族向来强者为尊,强大的魔族的血可以治愈其他魔族,弱小的魔族则不能,所以......”

    江世奇停了下来,看了看裴舒白的表情,然而裴舒白仍然是原来那副表情,甚至还帮他把话给说完整了。

    “所以是想用我的血压制住江月体内的魔力对吗?”

    裴舒白说得淡然,仿佛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血,但其实只是他习惯了,只不过对象不同,把血给裴泽,他更情愿把血给江世奇。

    江世奇听了裴舒白的话,略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这些其实都是他的猜想,事实是不是如此谁都不知道,然而他却要别人为了他的一个猜想而献出自己的血,真的是过分到了极致。

    魔族本就稀少,他原先也找到过一些魔族,但那些魔族的魔力甚至都不如江月的强,裴舒白是他见过唯一一个比江月强的魔族,这在江月之后想用她血来医治裴舒白却没成功后他就知道了,他真的不能错过,为了江月他只能自私一回。

    但江世奇没想到裴舒白答应得很快,甚至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江世奇惊喜地看向裴舒白,眼中满是感激:“实在多谢,以后裴修士若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定万死不辞。”

    裴舒白笑道:“没事江先生。”

    他答得简单,可心中的那个小人却在冷笑着:看,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都知道感到羞愧,对我说谢谢,可裴泽用了我那么多年血,却是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未曾说过。

    江世奇为江月可以恢复正常而感到开心,想到江月小时候的遭遇甚至于流下了眼泪,他边擦眼角边和裴舒白说:“江月小时候经常受欺负,她半魔的身份本就遭人唾弃,又长不大,那些人就说她是‘被诅咒的魔童’,虽说那些人都畏惧江月半魔的身份,不敢真的上手,但有时候人的唾沫是真的能淹死人的,为了清净我就只好搬来这离雾山,虽说人少了自在,可江月也越来越沉默......”

    裴舒白听着江月小时候的事迹,脑里却自动带上了無乐的小时候的模样。她貌似是之后才被姬则带走的,所以在那之前,她的生活也是如此吗?被人辱骂,被人厌弃,江月甚至还有江世奇护着,但無乐却什么也没有。

    门是半开着的,为了私密他设了结界,外界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的,但裴舒白却能从半开着的门看到無乐,她蹲在那里,背部弓起,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蜷缩着身体,独自舔舐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