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礼轻嗤了一声,心里觉得实在好笑,更多的却是荒唐。

    且不提对方曾经插足别人感情还心安理得享用资源的行径。

    一个千方百计算计他想要他身败名裂的人,在失败之后居然又回过头来跟他求饶,还是用这种自以为是在屈尊降贵的姿态。

    是觉得只要他低头了自己就一定得原谅他吗?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景礼险些被气笑了,少有的劣脾性都被他给激了出来。

    “这可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他极轻的哼笑了一声,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懒散道,“不过如果你实在觉得勉强,我建议你再想想清楚再说?”

    顿了顿,他又故作为难道,“不过我这人耐性不太好,要是接二连三的被讨厌的人叨扰,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你觉得呢?”

    话落,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搭上沙发扶手,一下一下轻点着皮面。

    那力度明明很轻,却像是直接敲击在了人的心上,每一下都带着惊心动魄的警示味道。

    林晓被那一下下的声响搅得莫名心慌,但更多的却是对对方言语里透出来的戏弄感觉到羞辱与愤恨。而且,

    他竟然敢威胁我?!

    林晓咬牙切齿的攥紧了手机,手指都用力到泛白了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反倒是心头的怒气一波接一波的往上翻涌,几乎快要灼穿他的理智。

    但饶是这样,他却也不得不屈辱的克制住满心的怒火,尽可能的放低姿态做到让对方满意的程度以换取往后的安稳。

    林晓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一狠心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盖撞击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震撼,连带着他的一颗心也瞬间被屈辱所填满,又凝结成一根尖锐的倒刺直直扎进了心脏深处,疼得他浑身都跟着一哆嗦,五官都跟着扭曲变形,眼里更是一片阴冷狠戾。

    然而等着他开口,语气却是与神色完全相左的卑微,且几乎卑微到了低三下四的地步。

    “对不起,景少,之前都是我的错,我给您跪下了。”林晓垂眸掩住眼内的情绪,嗓音因隐忍而变得更加沙哑,透过听筒倒反而给人一种绝望颓败到认命的怜悯感,阴差阳错的倒是让人看不出异常。

    “还请您看在我认错诚恳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一定离您远远的,绝不会再碍您的眼。”林晓说完见那头的人沉默着不吭声,以为对方还嫌折辱自己不够,又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如果这样您还是不能满意,我就一直给您磕头到您消气为止。”

    说着,他作势就要往地上磕去,却在额头即将碰到地面时顿住,想要试试景礼的反应,然而对方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依旧一言不发的等着,仿佛真等着听他磕头的声响一样。

    林晓被架在这不上不下,最后也只能一咬牙当真磕了下去。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却因为力道不大并不显得太真切。

    “怎么没声音?”听筒里忽然传来景礼略显疑惑的嗓音。

    林晓一顿,随即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胀红,他沉了沉气,一闭眼再次用力的磕了下去,房间里也随之传出一声闷响,比起他下跪时弄出的动静还要响亮,也更加让他感觉到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