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云心想,或许这便是神与人的差别吧。他从前所见的都是人。寿元有限,被生老病死困扰。他们与普通人唯一的区别便是手中握有权柄。但权柄不是灵力、术法。它可以从精神上改变一个人,可无法从生理上改变一个人。

    应该如此吧。

    因而李云心装模作样地迟疑一会儿,然后让自己的脸上出现转瞬即逝的慌乱以及惊讶。随后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上两步,低声道:“我不明白阁下的话。阁下先闯入我的道场,又斩杀我湖中灵物。而今再向我兴师问罪这可不是有道高修的风范。”

    真龙平静地盯着李云心看了一会儿,淡然道:“既然想归附我,又为何不知罪呢。如今你这罪便又添了一则。分明心中已知是我,却卖弄心机装作懵懂不知可当仔细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云心听了她这话,脸上顿时露出惊诧之色好似当真被真龙说中心事。

    他站在殿中略显慌张地张了张嘴,似要分辩些什么。但很快在真龙慢慢严厉起来的目光中失去镇定从容的心态。

    他便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双手作揖、深深一拜不起,道:“小子无状,鲁莽荒唐。小子有罪。但只是”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真龙一眼。但真龙面上无悲无喜,高深莫测。李云心赶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咬着牙思量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

    他再次抬头并且站直了身子,以一种孤注一掷的气势道:“只是为了求一条生路,不想在这世上化为一抔黄土罢了!”

    真龙看着他,又抬手抚了抚掌中的毒蛇,又重复一遍:“你可知罪?”

    李云心略一犹豫,仍直视着真龙:“我杀死龙九子螭吻,有罪!”

    真龙点了点头,慢慢地说:“好。本座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为自己开脱。”

    李云心张张嘴,似要说些什么。但很快深吸一口气:“我杀死龙九子是事实,并没有什么好开脱的。”

    他说了这句话,终于在威严的真龙脸上看到一点点的表情松动似乎是意外。

    随后真龙沉默一会儿,道:“这是大罪。”

    李云心仍不说话。

    真龙便看了他一会儿,眨了眨眼:“不过本座倒是知道你后来又救了他一命。你虽杀了他,但如今来看,该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李云心登时大惊,直瞪着真龙:“您怎么”

    真龙漫不经心地一笑,又道:“我那九子顽劣不堪。你倒给他说了许多道理、叫他心悦诚服。若不是看你做了这一遭的事,本座也是不会饶你的。”

    李云心怔怔地眨了眨眼:“您竟连这事也知晓”

    真龙微微一笑,显得更加高深莫测:“本座还知道你同你二哥相交倒也甚欢。唉这些为何不说呢?倘若本座不知情,一怒之下将你打杀了、你岂不是成了黄土?”

    李云心看起来已镇定许多。他深吸一口气,再对真龙一拜,道:“真龙神君道法通玄,岂能不知晓。倘若当真不知晓,那便是不该知晓天意亡我李云心了。”

    “且这些事叫小子自己说出来先有杀死龙子在前,而今再巧言令色将自己的所谓功劳一一列举,不免有讨巧卖乖之嫌,或许惹得神君更加震怒。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