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煦接到陆鸳电话的第二天早上,便前往了陆鸳给出的地址。

    当手机导航结束时,出现在严煦面前的是一间陈旧的锻造店。

    看年头,至少是陆鸳爷爷那一辈就开始经营的店铺。

    严煦知道陆鸳从来起不了早,平常在学校里就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放假的时候肯定更加夸张。

    她估算着陆鸳起床的时间,十一点时才来到这里。

    这会儿店门已经开了,门上垂着半人高的门帘,棉布做的两块帘子,旧得绵软。

    她抬手掀开一块儿,迈步入内,道了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店里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严煦便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和她想象中的锻造铺不一样,这间店铺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物,屋内比屋外更加老旧,墙壁上贴着各式图纸,柜台上也被堆得乱七八糟。

    她左右望了望,都没有看见陆鸳的人影。

    正打算给陆鸳打电话,一声浑厚沙哑的男声从柜台后响起,沉沉道,“打什么。”

    突然响起人声,严煦按在手机上的拇指一抽,她立即寻声望了过去。

    柜台之后,一张矮脚的单人床上坐起来了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胡子邋遢,头发纠结卷曲,不修边幅到了极致。

    这是这家店的老板?

    严煦迟疑地上前,询问道,“您好,我找陆鸳,她在这里么。”

    走近了之后,她莫名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

    男人闻言,上下扫了严煦一眼,又躺下了。

    “她在楼上,你上去吧。”

    “多谢。”严煦颔首,看见了不远处的楼梯。

    这楼梯较为狭窄,仅容一个成年男人通过,木质的台阶边缘有些腐烂了,踩上去嘎吱嘎吱地作响。

    她走了上去,二楼的面积比一楼小三分之一,约莫四十平左右,楼梯正对着的是一间厕所,拐过弯来,才是房间。

    房间没有隔墙,窗户旁有一顶木质的衣柜,窗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和四周瘫着各式电子产品,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全是书籍。

    墙壁被改造成了书柜,一眼望去成了书墙,就地板上也堆积着不少旧书和零散的纸笔,像是一间古老的旧书店,书店中间睡着纤细的少女——纤细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