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威·梅德南特殿下,一位刚刚苏醒不久备受尊崇的血族先祖,他放下手中的书,冷淡至极地回首看向他。

    “你在开心?”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秋聿之的脚步顿住了。那双血色的美丽眼眸中,没有丝毫曾经亲密的温存与爱意,只有看待食物的淡漠与一丝……古怪的憎恨?

    秋聿之以为自己眼花了,死死看着凯尔威,直到凯尔威说出第二句话,他才突生愤怒地意识到,面前的凯尔威,当真是与自己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秋聿之如坠冰窟,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露出失态的神情。

    凯尔威似乎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认真地问道:“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那种话?秋聿之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在宴会大厅时说的那番狂语。他想自己应该笑一下,但凯尔威这样子,实在是让他做不到自然地笑。

    秋聿之感到自己心情糟糕极了,却还是回答道:“凯尔威……殿下,我很仰慕您,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解释。”

    “一个没有见过我的人类。”凯尔威直接指出了这一点。

    秋聿之飞快地眨了下眼,说:“您怎么知道我没有在梦中见过您呢,或许我早已梦见过您无数次,在虚幻与真实的交界线里,已经完完全全地对您献出身与心。”

    这番近乎调戏的暧.昧又大胆的发言,显然让久居高位的凯尔威震到了一瞬,他眼中流泻出一丝松动,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冰封。

    “你很大胆。”凯尔威低声道,“你不怕死。”

    “我很怕。”秋聿之说,“但因为您,我可以更加勇敢。”

    不祥的安静伴随着夜色笼罩了这片阳台,天空的云层被风吹着将月亮遮住,一时间光愈发的黯淡,却让那嗜血的眼眸更加清晰。

    高高在上的血族亲王与低微脆弱的奴仆,竟陷入了某种僵持不化的对峙中。

    凯尔威向后靠了一下,姿态舒展,他下意识转动了下尾戒,对自己的奴仆下达命令:“过来。”

    秋聿之面不改色地走到他身前,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他只要往前倾一下,便会碰到凯尔威的膝盖。

    凯尔威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将腿向后挪了一下。

    “殿下,您准备进食了吗。”

    凯尔威示意他看向桌面:“自己来。”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匕首、酒杯、醒酒器以及一瓶红葡萄酒。

    按照“礼仪”,秋聿之应当先将酒醒好,然后放血,趁着新鲜将两者混合,最后再呈给亲爱的主人品尝。

    秋聿之将酒倒入醒酒器,沉默的氛围极其压抑,他能感觉的出来,凯尔威的心情并不好。但老实说,与凯尔威交流之后,对方表现出来的各种熟悉的细节反而让秋聿之心情变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