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站在台上发愣。

    宋初太祖采用赵普的建议收天下精兵,以补禁旅之阙,所以才叫做禁军,强兵盛于内,无复五代更替之弊,可李清见了这天下的强兵,才知道当时在延州的时候,觉得那些厢兵差劲错得有多厉害。

    他现在宁愿要厢兵,尽管那些厢兵身材瘦小些、衣服破烂些、神色委顿些,可不管怎么说,那怎么都是一个兵,现在来的这些算什么?二流子?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骑捷军的那个都指挥使就在骑捷军里挑人,人家捧日军虽然输的一塌糊涂,可往人跟前这么一站也要像回事的多。

    凌蔚老脸有些挂不住,瞧着自己的兵不像个样子,可他也没办法,怎么能和捧日军比?人家是上四军,人家有三万人,凑五百个像样的还不容易啊,我这骑捷军一共才三千多人,人家大多驻扎在京城里,我们这些杂牌是在郊外,而且各个军还是按指挥为单位混合驻扎的,这手下的指挥使有的一年也见不上一次呢。

    李清这才明白为什么慕容一祯他们还在骑捷军的时候,可以在自己庄里随便怎么住都没人过问,原来管理这么松散,大宋的军队其实都是以指挥为单位的,只要指挥使没意见,手下的兵爱怎么样都可以。

    所以现在才有李清在看台上看见的盛况,一个时辰里,稀稀拉拉好几个方向都有兵过来,排成队列?笑话了,衣服穿整齐就不错了,李清实在看不下去了,特意一大早就爬起来,我容易吗我?回去补个回笼觉再来,怕人都没到齐。

    爬回床上是不可能了,因为正厅里几个人都在等他,与李清的沮丧不一样。陈全对这些兵要满意的多,至少身子骨结实,一个个油光满面的,所以陈全对着骑捷军的老上司一个劲的道谢,谢什么谢?就这么群二流子!李清没好气的问道:“凌大人,骑捷军一共多少人啊?”

    凌蔚苦笑说:“实不相瞒,若是全到的话,应有三千四百多人。”

    厉害。一吃就是一千多人的空缺,不过这还算是小的,捧日军分左右两厢,要是人都齐的话应该是五万人,凌大人这同样的都指挥使和人家比起来还正是小巫见大巫,李清又问道:“他们可愿意来龙翔军?”

    愿意,太愿意了,不说龙翔军算是太子的亲军,就冲着待遇按照上四军一样,那些兵们就打破头的想来。他们不知道要是打输了不但太子不会要这亲军。怕是待遇也别想有吗?凌蔚嘿嘿笑着摇头,没说。

    老狐狸!

    得,选人吧。慕容一祯向李清讨教方略呢,李清看看陈全,毕竟自己没有官职,正常应该是陈全发话才行,陈全见李清看他,笑道:“如今太子已将此事交与公子,便是陈某也听公子调遣,再者公子前日与那许多人立下赌约,若是输了,陈某上何处去弄这恁多的家当。”

    这话还提醒了凌蔚了。这个骑捷军的都指挥使哈哈笑道:“凌某自是支持公子的,因此不曾许下赌约,只是家中亦有几个姬妾想学这歌舞,不知道公子可愿成全?”

    摆明就是趁火打劫了,不过李清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缺人呢,行啊,要学鸣玉琴?也行,不过现在人手不够。可没多余的人派到你家去,干脆你把你的那些姬妾叫来水云庄吧,凌大人乐了,拱手谢道:

    “如此凌某便在公子府上叨扰几日了。”

    要按朝廷的选兵标准,在李清看来就是滑稽了,身高超过五尺七寸就是健卒?扯淡,不是都想来骑捷军么?简单了,看看那些个油子个个站没站像的,等人齐了,想来的都按队列站好,站一个时辰,谁说话走动立刻便取消资格。

    宋祁在一边不解了,“李公子,便这般站法就可选人么?太儿戏了些罢?所为何来?”

    慕容一祯还问站成什么阵形呢?李清哈哈笑道“随便何种阵形,只有一条,若是说话走动,便立时取消资格,选人甚是关键,一祯万不可松懈。”

    慕容一祯答应一声,自带人去后场点兵列阵呢,李清对凌蔚说道:

    “凌大人不如招那些指挥大人过来,一同饮酒做乐可好?”

    凌大人自然是高兴的,宋祁心里可不痛快,平日嬉笑无度就算了,怎么这要选兵了,这李公子还是惦记着饮酒做乐呢,莫非自己看错人了?宋祁拱拱手对李清说道:“宋某无心饮酒,还是随慕容小将军去校场的好。”

    行啊,去就去,不过李清笑道:“宋公子可要仔细了,一上得校场,便需为人表率,你可亦能站上一个时辰么?”

    小宋还真不服气了,不就是站着么?有什么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