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船可不是用来考虑航行的,只要浮在水面上就成,因此形态各异。极尽奢华;泉州府打造这几千料地楼船是用来进献天子地,当然也是巧夺天工了,不过那主要是胜在气势上,要论精巧,比起秦淮河地花船来,怕是要略逊一筹了。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娟。”孔大才子想必当年也是流连花船上的常客,否则那《桃花扇》怕也不写得如此贴切。

    只是李清在望船兴叹,十里秦淮地温柔乡他怕是无福消受了,可不是要娶云三娘便得扮规矩。再说家里这两个女人就没拘束过他,可入这烟花之地,情趣就在于娇嗔啐骂之中,间或再得个媚眼。妙处实不可与君说,不过如今他李清在秦淮河的名头可与风流无干,估计那些姑娘都把他当自己人了,这自己人怎么能调戏自己人呢?要是都和甘十三娘一般肃肃然如对大宾。哪还有***可言。

    唉,人生不如意,十常**啊。

    虽然这些花船行得慢。可也架不住多。没多久。江面上以楼船为中心,星罗棋布的泊满了花船。只是现在天色尚早,都没亮灯。

    现在云三娘才知道为什么甘十三娘说要姑娘们都休息一天了,敢情是为了凑这个热闹,心下疑惑这恐怕是李清搞得什么花样呢,只是才将眼光瞥了一眼,却没来由自己又羞红了脸,万一看他一眼,他又过来牵手怎么办呢?

    按说花船就是没亮灯,几十艘停在江面上也招眼的很,可现在岸边的人还真就没几个人注意到了,一来是天色有些暗,二来么,厢军的操演开始了!

    “二娘,这真便是你帮三郎操练地?”刘胖在楼船上半张着嘴问施二娘。

    “还有若英娘子和云姐姐相帮呢,也是公子先想出的这法子,不过厢军手脚也忒不灵便了些,却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施二娘有些得意的笑道。

    李清拍拍刘胖的肩膀,“日后到了范大人处,少不得便要你帮手操练厢军,这几日便和张叔多问问,叫二娘帮你把枝末细节都记下,哦,对了,你会写字地,便自己记吧,倘若到泰州还有不解之处,便多向二娘请教请教。”

    刘胖这小子现在会凑趣的很,听了这话忙对施二娘行礼,口中笑道:“日后还请娘子不吝赐教才是。”

    施二娘鼻中轻哼一声,得意的仰起了头。

    厢军的操演在江边一排乞巧楼前面地空地上进行,与楼船虽然离得有些距离,鼓声已经疏不可闻,可尽管看不见表情,听不清鼓声,可那翻飞着的大红枪缨和一色的白色军服照样传递过来什么叫威风,毕竟也是自己花了好大心血调教出来的,若英、云三娘和施二娘在船上,如同江宁地父老们一样看得入神。

    什么叫欣慰?欣慰就是看到辛苦汗水结出来的成果,一时间几个姑娘脸上,看着岸边神气活现的厢军,表情居然和在玄都观里抱着婴儿一样了。

    倒是杜先生暗地捅捅一样咧着嘴傻乐地李清,这时辰怕也差不多了,该准备地都准备好了,就看李清这临门一脚灵不灵光了。

    厢军操演时,边上看地人都是投入的很,等到彩声四起时,晚霞只在天际留下最后一抹余晖而已,许是太精彩了些,岸上那水泄地人群不但没有注意到秦淮河的几十艘花船已经泊满了江面,就连这个时辰居然还未掌灯也没留意到,都在兴致勃勃的议论刚才见到景象,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知被队列里哪个帅兵儿撩乱了心弦,血气方刚的小伙儿自觉平添了一段豪气,当然更少了老人家们在那缅怀昔日的容光了。

    “施姐姐,花船那边划了些小船来,许是泻玉坊的甘姐姐和泯月姑娘过来了,且和妹妹去迎她一迎,刘公子,适才不道想瞧瞧秦淮人物么?现下来的可是顶尖的姐妹了,何不一道去看看?”若英笑着对刘胖说道。

    李清拿眼往水面上一瞧,果然好些花船边都有小船冲这边划过来了,只是没有一艘花船掌灯,黑黝黝的看不太清楚;云三娘当然不知道这是人家事先安排好了的,单瞒她一个人呢,不过一见若英邀刘胖去见识秦淮人物。而刘胖也是欣欣然迈步就跑,丝毫没介意施二娘有何反应,心里倒是一恨:这还是新婚燕尔啊,怎么这男人家都和身边三郎一个德性了,难怪圣人都说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都不是好东西!

    既然是甘十三娘和那些姐妹们过来了,云三娘即便对刘胖有看法的,也是起身准备一道去迎迎。可才起身,若英便冲云三娘笑道:“云姐姐连日也乏了,再说姐妹天天见面,也不在这虚礼。姐姐便在这陪三郎闲话罢。”说完,若英的踏着楼梯下去了。

    和这三郎有啥好闲话说的?莫非刚才握手还没握够么?不过李清并没随着一道去看秦淮人物还是叫云三娘有些欣慰,正要叫若英等她一道去呢,若英这小蹄子倒一径跑走了。云三娘心道有杜先生陪三郎闲话还不够么?再说刚才被牵着手上来的一幕,现在想起脸上还有些火烧呢。

    只是眼波流转之下,哪还有杜先生地身影,许是大侠的身手就要敏捷些。一见

    标致妹妹可看,怕不跑第一了去?一下子这层便只剩个人了;要说云三娘和李清相处远非一日,就是单独在一块也有好多次了。云三娘素来就是个淡定自若的。可今天偏就没来由心慌了起来。

    现下可没旁人。三郎不会又过来牵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