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清楚他的条件,无非是让我从此远离纪先生,这段时间相处我也深刻意识到,纪先生那样的男人绝不是我可以可以接触的,等到我攒够了钱还给他,也许装作陌生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我刚要点头答应,霍砚尘忽然又说,“你看过一本外国名著吗。”

    我被他绕来绕去的话搅得很茫然,我摇头说我从不看书,他没有嘲笑我,只是觉得很有趣,“有一本英国译文,叫做间谍。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翻来覆去通读了很多遍。间谍这个职位,在全球许多国家都存在。当权势和财力到达一定程度,他会渴望赚取更多,人的贪欲总是永无止境的,会随着你的能力地位而膨胀得更厉害,可在开拓疆域的同时,能否守住眼前拥有的东西,其实比掠夺更难,间谍便顺势而生。掌控对方的每一个举动和决策,省去了自己估算的精力和概率,何乐不为。”

    霍砚尘说完这番话后,他颇有深意的看向我,我这才领悟他的意思,我有些好笑说,“霍老板让我做间谍,为您打探纪先生的事。所以您的要求不是让我远离他,以防止我背叛,反而是让我靠近,最好成为他最信任的女人,用感情做欺骗,得到您需要的东西。”

    霍砚尘双手交握在一起,“怎么会是感情做欺骗,他那样的男人,还会和谁谈感情吗。”

    我系好外套的纽扣,“不管用什么,我都办不到。”

    “就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也不问问你会得到什么吗。”

    我看着他眼睛,他一步步引诱我,“金钱,地位,最好的男人。一个女人同时拥有这三种,她后半生只剩下了享受,用几年的时间垒砌,这很划算。”

    这的确诱惑着我,我需要金钱,我贪慕地位,我更渴求一个对我很好的男人,他不一定要多么优秀,但他一定要在我深陷危险时选择救我而不是丢给我一万个理由告诉我他不选我的原因是什么。

    但这些诱惑同时逼迫我向违背道义的方向行走,霍砚尘给我的只是这些表面,最浮华最抨击人心的欲望,而纪先生给了我恩情,他让我重生。

    如果我成为金钱和权势的奴隶,且不说我不会快乐,纪先生也一定不会放过恩将仇报的我。

    我对霍砚尘说,“抱歉霍老板,我们可能不方便合作,我是需要钱,但这笔钱不是用来满足我的虚荣心,而是满足我的道义感,我希望在赚钱之外,我能生活得简单些,尔虞我诈我扛不来。”

    “别急着拒绝,活在世上的人没有甘于平凡的,那是没有欲望,没有欲望和行尸走肉有区别吗。”

    霍砚尘一边说一边将椅子转过去,他背对我,十分悠闲摇晃着真皮椅,“你可以考虑,我给你时间,想要吃肥美的大餐,我当然等得起。”

    我没有再耽搁下去,我走到门口拉开门,一旁安全通道口忽然闪过一片衣袂,是白色,只一晃就过去,似乎十分慌张,只看一角衣服我无法肯定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对着空气用力嗅了嗅,没有辨识度很高的女性香水味,只弥漫了一股清淡的茶香,应该是男人。

    我思索了一下,这味道迟迟没有散去,对方应该还没走远,我立刻转身看了一眼仍旧背对我的霍砚尘,我大声说,“您不用等,我绝不会做对不起纪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