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莽撞?沈陌黎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听都不觉得楚乌口中描述的那个楚白,与白球是同一个魔物。会想她之前遇到的白球,行为举止步步皆经过深思熟虑,满脑装的都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心思,那性子与楚乌所说的人脾性相较,可谓是天差地别。

    可是眼下,沈陌黎无法确定楚乌是否为秒杀那群圣阶之人的罪恶凶手。以白球之前推断的可能性,眼下这毫不起眼的楚乌,或许暗藏着惊人的凶杀力。

    即刻间抹灭百人的杀伤速度,以沈陌黎现在的实力着实难以匹及。见楚乌停在她的手掌上,她也仅好敌不动她不动,静观其变。

    然而楚乌的想法,却险些让沈陌黎吐血。它在沈陌黎的掌心内来回踱步,暗想片刻后说道:“既然楚白与你一起走出暗道,想必对你应有所依赖。那小子兴许怕当初兀自离开,回来挨了我的揍,临时躲起来了。我想,它应回来再找你,索性我就跟着你,等它回来好了。”

    楚乌说罢,球身一躺,竟悠哉悠哉的卧在沈陌黎的掌心里,一副无事闲等人的模样。

    这平白出现又危险十足的魔物,突然间赖在手心不走,让沈陌黎瞬间头疼得很。

    她轻启红唇,谨慎道:“我随即便要离开此地,你跟着我怕是找不到楚白。”

    犹听到天大的笑话,楚乌冷哼一声道:“此地是我地,此路是我开,你想从这里离开,未经我的允许,你认为你走得了吗?即使我不作声,堵路口的貘甲豹也不会答应你过去。”

    说罢,它乌黑的小爪由背后伸出,好似平常的从长绒内挑出一颗比自己身体还大,仍然跳动着的心脏,几口并做一口往肚子里吞去。吃至一半,好像想起旁边还有人看着,楚乌余光一瞥,问沈陌黎道:“我看你这身子骨娇弱,可要也来一颗人心壮壮身?”

    看着眼下血腥的画面,沈陌黎强忍着心底作呕的难受,默然摇头。她而今基本可确定那一时灭百人者,必是这团乌黑的魔物。

    楚乌见沈陌黎摇头,倒是无多大反应。它小爪一丢,直接将残余的心脏一口吞入了肚中,淡然道:“你们人族好生奇怪,以肉补肉、以心补心乃是大补,好心请你们吃,却没人愿品上一口。早前见到那身负重伤的少年亦是如此,明明伤了心房,还不愿意吃心补心,非要我……罢了,懒得提。”

    一听楚乌提及伤了心房的少年,沈陌黎的心滕然一紧。末甲的心房正是因晶石被剥开而受伤,她无法确定,楚乌口中的少年是否为末甲。

    还未等沈陌黎开口问,楚乌再道:“看你的神情,好像很紧张那少年,他是你什么人?”

    楚乌边说,边懒洋洋地将余光扫向沈陌黎,凶相毕露的目光里,带着丝好奇的询问。

    “你见到的少年长什么样?能否带我去看看?”沈陌黎软下语气问。

    唇角勾起抹煞意炳然的笑,楚乌玩弄着自己的小爪,轻肆笑道:“这换做平时,我是绝不会陪人族去做什么。巧在我今日心情不错,便带你去见见那少年。不过,他估计命不久矣,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话,便趁着他还有口气,赶紧对他说罢。”

    说完,楚乌慵懒的一个起身,忽起几丝长绒捆扎住沈陌黎,以快于雷电之速往那抹血腥味最重的地方赶去。它停在沈陌黎掌心落得片刻闲暇,可有事之时,却更愿意以自己的速度前往。

    人族祭用灵力后的缓慢时速,在楚乌眼里简直如蜗牛龟爬,全入不了它的眼。

    随着那抹愈来愈浓的血腥味,沈陌黎的心沉重到极点。她不知死去的那些是何人,但眨眼抹杀那群人的,必定不是什么善类。在那抹浓重到令人想停止呼吸的血腥中,沈陌黎极度想知道末甲此时如何,伤情可还有救。

    末甲本伤及心房,加之在麒锁兽上那番胡乱闯荡,现在伤情必更加严重。患难至交,沈陌黎并不希望末甲出事。

    好在楚乌行事极快,弹指一挥间便将沈陌黎带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前。

    连眼都懒得再看青年一瞬,楚乌在沈陌黎四周地上随意绕了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对沈陌黎道:“你瞧瞧你所说的生死至交是否为这人?我且到附近去搜罗点食物,一会回来找你。我虽是这地的主人,这地却皮得很,从来都不听我的话办事。切记,你若是乱走动,必是送死的份。”

    说完,楚乌也不等沈陌黎应答,须臾间再度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