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岭诸画靠墨色而活,一幅画可趁邪尊不留神轻易潜逃离开。但画岭的规矩又是十分苛刻的,虽每幅画都有机会离开,可画岭里却没有哪幅画情愿于走。

    诸画受困画内后,面对的不仅是精神的折磨,更是躯体的考验。

    画岭本便是神魔狱式设计,诸画在画内被吸收的不仅是修为,更是命。而邪尊手里的墨色,恰是他们续命之物。

    谁得的墨色多,谁就在画岭里有绝对的话语权,不仅能把自己的画境世界装扮成任何形态随意出入画岭各处,更能以墨色与他人交换。

    在画岭,墨色可谓是绝对性压阵诸画的存在。

    仅是多数画皆以为墨色为邪尊随身带着,也只有极其少数的二三画知墨色藏在画岭各处。

    邪尊到达哪处,若有需要,不过动动手指便能拉带出那些蕴藏在地底的墨色。

    整片画岭的墨色与邪尊魂魄相连,也仅邪尊能调动得来那些墨色。素日里,若有画动了歪心思想取墨色,也是不能。

    而眼下的浊水乌,显然也知悉画岭秘密。

    浊水乌狡诈的以毒气麻痹了邪尊的感观,更明确的说明浊水乌想在邪尊未发现时,尽数夺走隐藏在画岭各地的墨色。

    那举动隐蔽,但墨色将浊水乌的触爪染色,使所有静止的触爪,都逐渐成了嗜血的斑斓。

    “我们抵挡不住浊水乌的撞击,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一副经验老道的画说道。话毕,他燃烧其通身的魔气,外化成力,直接闯出护罩外,朝触爪砍杀去。

    滑嫩的触爪纹丝不动的矗立原地,任凭那画如何砍杀都无动于衷。好似绵纸砍在巨石上,那种力道上的差距,让护罩内的众人心底咯噔直响。

    他们没有任何把握,那画内砍断哪怕一支触爪,这让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闯出护罩。

    “沈陌黎,老夫不需要你救,这乌毒还奈何不了老夫半毫。”邪尊道。

    邪尊意外于沈陌黎今日会出手救他,但此时并非言感激之时。他更需要逼走沈陌黎,再操纵画岭,使沈陌黎按照自己的路线指引,找到末甲。

    他以谎话骗末甲前往隐藏画岭深处的空间密道入口,那入口离此地较远,想来此时末甲应还在路上。

    此时的画岭各处皆是浊水乌布下的触爪,他们集中一地,还能与那触爪勉强抵抗些时日。但末甲只身在外,以他一人之力,诚难抵得住浊水乌的一击。

    原先,邪尊还能通过自己的魂魄连接画岭,控制沿途地势,为末甲敞开道路直通密道。但现在,浊水乌的毒渗透各地,邪尊已然无法感触到画岭各地的状况,让邪尊心底对末甲的担忧加倍万分。

    在邪尊的认知中,末甲是他与莫弥唯一的孩子,他即使牺牲自己,也不希望末甲出事。

    思考间,由护罩外传来一声巨响,一支触爪应声断碎,喷溅出无数暗紫污水。污水溅在那幅砍砸触爪的画上,瞬间本是清朗的画面,受污水所染,竟刹那失去所有墨色,化成灰烬。

    一些眼尖的画,眸不带眨的盯视着方才那画的动作,在触爪断碎时,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