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救驾来迟,令陛下受惊,死罪!”

    五大三粗的城防将领陈守静跪倒在地上,向上座的皇帝称罪。

    “若非陈卿及时领兵赶到,朕险些陷于贼手,你分明救驾有功,何罪之有?”皇帝摇摇头,“起来吧。”

    陈守静兀自跪着,道:“贼人潜藏长安,更是偷入皇林,臣领军巡查,未能及时察觉,此罪也。”

    “贼人狡猾,必然准备多日,况且这狩猎之事,是朕临时决定,被贼人抓住了机会,从而趁虚而入,不能全怪你等。”皇帝还是摇头,他看陈守静还待再言,就摆摆手,“这事不急于一时,等审问了贼人,自然分明!”

    然后又转头询问黄旗:“贼人的审讯,可有结果了?”

    他回忆当时情况,也不免有些后怕,忍不住就道:“皇林虽然广大,狩猎也是朕临时起意,但自来都会布岗周密,内外皆有人来回巡查,就算猛虎野兽想要靠近营帐,也会被察觉,怎么一队百多人的贼军,居然能潜伏起来,直到冲锋之时才被人发觉!里面的缘由,朕要清清楚楚的问明白!”

    说到最后,已带上了火气。

    黄旗低头道:“还是粗略审问,但问了多人,多有死士之志,而且个个言语颠倒错乱,神色更不似常人,宛如癫狂,想来还要花费些时间。”

    皇帝眉头皱起,道:“还有这等事?速速审问!”

    他虽不安,但顾着场合,旋即压下,又露出笑容,招呼道:“赵畅。”

    “臣在!”赵畅越众而出。

    皇帝笑道:“今日局面危急,幸赖你不顾个人安危,领着兵马过来,解了厄局!当记首功!”

    “护卫陛下,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赵畅单膝跪地,拱手抬头,“况且,能冲破贼军,还是诸君侯忠义,不顾自身,将家丁交与臣统领,而公侯家丁也知仁义,沙场勇武,若无他们舍生忘死,断然不会有这般战果!”

    “他们的忠勇,朕都记在心里,必有重赏!”皇帝笑意更浓,“你能打仗,还不居功,真乃朕之千里马也!这个功劳,少不了你的!”

    赵畅这回也不客气了,低头抱拳道:“臣谢主隆恩!”

    坐于两侧的勋贵听着,不由微微点头,李怀也为这位好友高兴。

    接下来,皇帝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包括了少年霍景。

    这位小将先前狩猎的太过投入,冲入了皇林深处,等得到消息往回赶,贼军已经大败,他只能追着几个溃兵冲杀,一来二去,斩首颇丰,不大不小,也是功劳。

    等论功行赏过后,皇帝脸色一沉,吐出一个名字:“权觉。”

    “罪臣在!”

    脸色苍白的中年将领走出人群,摘掉头盔,跪于地上。

    他脸上的伤口血迹未干,衣衫更多有破损处,手臂上帮着绷带,浮现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