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呃,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李怀整理了一下思绪,毕竟是离开了这里接近一年了,前面的剧情都有些模糊了,得回忆回忆,趁着提问,他捋了捋情节。

    “在我离开此处之前,那永昌叛军已然逆转局面,联合了贼寇大军与外族胡人,占据了东都洛阳,然后还把不少赶着去立功的朝廷官员给截获、俘虏,或者因为兵灾被波及了,朝廷上下一次急切,寻我过来,想让我给出出主意……”

    大致理顺了离开之前的剧情,李怀目光一转,又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赫然是右丞卢怀,以及枢密使耿种。

    “臣……”他翻身要下来,有些疑惑的道,“臣记得当时是坐在偏房中看战报,怎的……”

    “太医已经说了,你是太过疲倦,神思耗费太过,想来是太过凝神观战报,加上身上伤势的原因,以至于昏厥过去,好在发现的即使,这也是朕的过错……”皇帝摇了摇头,满脸感慨。

    李怀不由惭愧,面对皇帝这般真心,自己却要处处小心应对,只不过自己此番归来,也算是有些底气了。

    于是他谢恩之后,便道:“陛下,我方才观看局势,觉得其中颇有诡异之处,似乎并不尽实,或许……”

    “定襄侯此言何意?”卢怀忽的问道,“那些战报,可都是前线兵将冒着危险送来的,想来不该有差,耿枢密使,你说呢?”

    “前线将领、兵卒确实是用了心力的。”耿种点了点头,“不过想来君侯不会无故出言,必有缘故,我等不妨仔细听听。”

    李怀不由点头,暗道还是这位老先生上道,所以也不啰嗦,将在另一个世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先前战局顺利,原因有许多,主要是枢密院指挥得当,朝廷各部有司配合默契,加上前线将领用命,兵卒不惜死,当然,臣也做了一点微弱的贡献,从前方战报中,分析出了一些局面,给诸公作为参考。”

    “李卿真是太谦虚了。”皇帝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李怀也暗自点头,觉得皇帝说的没错,嘴上则道:“但问题是,先前的一番变化,令敌军损失不小,他们既然调整,想来是知道朝廷这边,是会收集战况,加以推测的了,如今或许便将计就计,于是故布疑阵,用一些表面上的战报,来混淆试听,让我等难以清楚断出,其背后真意,因此……”

    “先前定襄侯,不也是从种种战报中,判断出了敌人是在刻意误导,怎么这次,便说对方有意诱导了?”卢怀眯起眼睛,问了一句。

    就你话多!

    李怀心里暗暗嘀咕,总觉得这为右丞刻意刁难,该不会之前那半路狙杀自己的杀手,就是此人派出来的吧?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对,现在已经是政事堂相公,位极人臣,叛乱能有什么好处?是能得到更多权柄,还是能多钱财?那永昌侯便是万一成事了,卢怀也没啥更大的好处不是?

    只是这时既被提起,李怀只得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对方的战略目标乃是洛阳,刻意施压关中,是为了牵制朝廷兵力,一方面阻碍禁军,一方面让各地藩镇不得不反应,拼的是时间,但现在他们得了洛阳,连同周边郡县都掌控在手,便需要迅速补充粮草、兵马,反而要拖延,表面从攻打,变成了防守,便从容了许多,加上在外还有援军,阶段了关中一条粮道,能动用的手段多了,也就不容易判断了。”

    这番话,可不是李怀胡诌,他在另一个世界,在龙骧将军门下求学兵法,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被徐淄操练,可但凡龙骧征伐归来,总要有一两人能够讨教的,在吸纳两个技能概念的同时,多多少少还是学了一些兵家之术的,现在说出来,自是头头是道。

    便是耿种,都不由点头,说道:“此话言之有理,洛阳本就是大城,城坚粮广,本为屏障,现在为贼所得,他们确实是如虎添翼!便是领军攻伐,都从容许多,这些天来,便是禁军出动,都未见多少收获,再加上还有胡马从旁协助,贼寇南北相应,牵扯了好些个精力!”

    卢怀眉头一皱,就道:“但这局面总有解决之法,贼军不过一城,便是洛阳,耗也耗死了,只不过……”说到后来,他自己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因为政治原因,朝廷此刻反而急切着想要解决问题,若是拖延下去,就算最终问题解决了,但他们现在这些当政之人的下场,恐怕就没那么美好了。

    皇帝便顺势问道:“李卿可有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