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踱了几步后,秦玺只能选择了妥协,他停下来对母子俩道“好!算我怕了你们母子,我说了,都起来吧,别跪着了,我说的!”

    “谢老爷!”秦母面露喜色,一旁的秦逸也道“谢父亲!”母子俩相互搀扶着起身。

    “那我去吩咐他们上菜。”秦镛见一家人终于言归于好,正要告退,却听秦玺道“等等!先别急着上菜,我还有话要问他。”他说的他指的当然是秦逸,后者的表情犹如一池平静的湖水,一点波纹也没有。

    秦镛只好停下,把目光投向了秦逸,秦母则脸色一变“老爷,你这是要……”秦玺立刻抬手制止了她。

    “父亲,”秦逸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问“您要问孩儿什么?”

    秦玺眯了眯双目,慢悠悠道“我听说,你上了战场,立了功,当今陛下封了你国公的位子,还给了你几万兵马,是么?”

    “是。”秦逸微微颔首,秦玺接着道“当年你离开秦家,还擅自改了我为你报考太学的科目,秦家历代经商,先祖曾有祖训,秦家子弟该当以经商为本业,你身为秦家长子,为何不遵?”

    秦逸眼神动了动,没有回答,最开始改动科目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只是因为彩蝶之事厌恶了秦玺替他做决定,也是为了挑战所谓的秦家祖训,只是这话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玺看着秦逸,冷笑了一声,“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是为了跟我置气吧?当时我很生气,甚至放话出去要跟你断绝关系,是因为你的母亲苦苦哀求我才没有这么做。”说到这里,他看了秦母一眼,秦逸也看了母亲一眼,以他对父母的了解,这件事他百分之百相信,一想到母亲为了他做的事,他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些。

    “后来,”秦玺继续说道“我听说,你真的去了沙场,建立了我秦家从未取得的功名。所以现在,你觉得可以衣锦还乡、来打我的脸了?”

    听他的话说的这么重,秦母和秦镛都听不下去了,急忙道“老爷……”

    “你们不准插嘴!”秦玺厉喝了一声,咄咄逼人的紧盯着秦逸,“我在问他!你说,这次你回来是想证明我错了,还是秦家错了?说啊!”

    看着秦玺瞪大的眼睛,秦逸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道“看来这几年父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秦家世代经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而不败,就是因为习惯了尔虞我诈,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一直亲密的合作伙伴。以前我只认为,这是对外人而言的,没想到对亲人也是这样,父亲真是让孩儿长见识了!”

    “你……混账!”秦玺本来就心有怒气,秦逸的语气又带着尖锐的讽刺更是火上浇油,秦玺想都没有想便冲上去,重重的甩出一掌打在秦逸的脸上。

    “老爷!”秦母和秦镛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秦母连忙心痛的抱住秦逸,眼泪又夺眶而出,比起其他人,被打的秦逸本人却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那一掌很重,一掌下去,秦逸脸上很快就透出了一个浅红色的掌印。

    秦玺也明显的错愕了一下,可一掌已经打出去了,他重重的一甩衣袖,冲着秦逸喝道“你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吗?!你是秦家人,你从小吃秦家的、穿秦家的,现在你却来指责秦家的不是!你忘恩负义!”他没有注意到,说这些的时候秦逸的牙已经慢慢咬紧了。

    “就因为我是秦家人,”秦逸双目放出锐光,直刺秦玺而去,“才知道这样下去,秦家早晚会被毁掉!”

    “大少爷,您别再说了!”秦镛很是着急。

    “你!”秦玺还要冲上去再打,秦母却快他一步,牢牢的把秦逸护在身后,痛苦的对秦玺道“你别再打孩子了,要打就打我吧!”

    “夫人你让开!”秦玺强行的去拽开秦母,怒气冲冲的朝秦逸道“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孽障!”

    “母亲你退开吧!”秦逸也想推走秦母,“这些话今天务必要说清楚!”

    可两人却谁也没能奈何得了秦母,秦玺见她意志坚决,便道“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说出什么来?!”

    “父亲,”秦逸一改保持到刚才的平静,神情中多激动之色,“你是秦家家主难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么?商人只重利益,到头来会怎么样您好好想想!人生在世,需有情有义,若总是提防着他人,只有图谋算计,长久之后,看谁都是如此,恐会丧尽身旁人心,纵使秦家万贯家财,那还有何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