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金吾卫取得大胜的一天后,三月十五日的晚上,在平定五王之乱的另一处战场上弥漫着大战前夕压抑的平静,这里是夏朝西境城市峥州东城外五里处的右龙武军大营。

    深夜,整座大营都静悄悄的,静得仿佛一个人也没有,无论是站岗的士兵还是巡逻的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他们握紧各自的武器,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不时的扫向四周,空气中充斥着紧张的氛围。

    其他营地尚是如此,作为军队中枢的中军大营,其中的戒备更是密不透风,可就在这个时候……砰砰!从最中间的一座营帐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周围的士兵们立即被惊动,他们紧张又迅速的往这座大营聚集过来。

    还没等他们接近营帐,两个黑色身影便从营帐口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士兵们急忙上前,营帐中又飞出一个黑色身影,与那两个黑影的狼狈落地不同,他是稳稳双脚落地的,而且双掌像是被灼烧了般通红。

    “上将军!”一个将领一路小跑了过来,此刻他正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和不小心,一次又一次,军营的防卫怎么调整都调整不好!

    这个被他称作“上将军”的黑影正是右龙武军的上将军郗鉴,他是农州郗氏出身,本人以智勇双而闻名,禁军中士族一系少壮派将领的杰出代表。

    “这是第几次了?”郗鉴俯视着地上那两个半死不活的黑影问道。

    “第、第三次了!”来到他跟前的将领额头冒着汗,三次让人闯进来近了郗鉴的身,就算是将夜间站岗和巡逻的兵力增加了五倍还是防不胜防,其实他也知道,这不能责怪任何人,军营太大了,大部分士兵和将领即将要进行一场大战,不能让他们太劳累,况且对方都是武功高手,完可以在这些士兵毫无察觉的时候杀掉他们,这三次都是一样。

    “上将军,”将领抬起手、低着头道“是末将巡护不力,还请上将军责罚!”说着,单膝跪在地上。

    “算了,”郗鉴摆摆手,“我又何尝不知,军营巡护的难度,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这几次来的都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士兵们就算竭尽力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是有惊无险,你也尽力了,这不怪你,起来吧!”

    “谢上将军!”将领站起了身,又看向地上两个黑影,问道“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跟之前一样,吊在营门口示众!”郗鉴把目光移开,看向了远方的天际,“巡护的士兵伤亡如何?”

    “是,”将领赶忙答道“这次又死了七人,他们的尸体也是刚刚才找到!”

    “那么三次加起来就一共死了十三个了,”郗鉴神情一黯,“身为士兵,要死也只能战死在沙场上,如今却死在这种宵小的手中,这份耻辱定要向叛军讨回来!传令下去,给这些士兵的家人发阵亡抚恤金,另外,哨骑可有探报,叛军已经到哪里了?”

    “是,”将领答道“根据哨骑探报,叛军星夜而来,此刻距离峥州只剩下两个时辰的脚程!”

    “好,”郗鉴面露微笑,“速调五千骑兵,我要给他们送上一份见面礼!”

    三月十六日的清晨,右龙武军与永州叛军的第一次交手便分出了胜负,叛军前部一万六千余人正在行军途中突遭郗鉴亲率五千骑兵袭击,前锋大将被郗鉴亲手斩杀,残部溃散,这一战叛军主力羌族封养部的士兵大部被杀被擒,锐气为之一挫。

    这场胜利让永王李琬和封养部酋长都措手不及,右龙武军的速度超乎他们的所料,此前李琬从江湖上用高价请来了一批杀手,想让他们潜进右龙武军军营刺杀郗鉴,没了上将军的右龙武军不足为惧,可他们没想到,这批杀手虽然先后潜进了军营,郗鉴本人的武功却实在高强,这些杀手想杀人却反被杀,尸体还被吊在了军营门口。

    还未正式交手,封养部便损失了万余兵士,对于羌兵们的士气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酋长更是有些如坐针毡,此前李琬跟他见面的时候,把夏军的战斗力是贬得一文不值,他也是因此才决定出兵的,可现在呢?为此,他亲自去找了李琬扯皮,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夏军的战力这么强?

    李琬却说,这一场胜利完是右龙武军和郗鉴那个毛头小子侥幸,当然也有己方准备不足的原因,总之右龙武军为什么要选择主动出击呢?那是因为他们怕了,怕跟羌兵们正面作战,所以才使出了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所以,只要他们下次做好充足准备,击败右龙武军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封养部酋长被李琬的三言两语便哄住了,与其重归于好,并又从后方调来了一支援兵。

    另一边,郗鉴得胜回营,这一场他们的损失微乎其微,军中士气大振,士兵们纷纷摩拳擦掌,誓要与叛军决一死战!

    三月十六日上午,永州叛军兵临峥州城外,郗鉴率领右龙武军与之对峙,战前双方的兵力对比是这样的,负责平叛的右龙武军有十万,峥州城中还有两万屯田军,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战斗力不能与平时同日而语,关键时候让他们打打策应也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