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将军,澎州城虽然大门紧闭,但其中已是空无一人!”当听到前来回报的士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昭魁只觉胸中有口气,不出不行!

    “不战而退,岂有此理!”立马于澎州城下,昭魁使足了力气,高举着马鞭向城头愤恨的大喊,声音回荡在澎州城的上空久久没有散去。

    就如同此时的澎州城般,已经完成包围阵型、打算打一场艰苦战斗的楚军军阵同样也是一片寂静,看着眼前的澎州,他们现在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心中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不觉都面带迷茫的相互看了看。

    事情再度发生了出人意料的转折,原本正攒着劲准备打一场硬仗的骄兵悍将们,却因为眼前这座没有一个敌人的城池而统统在一瞬间泄了气,说实话,到这里来之前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局面,他们真的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又一场艰难的厮杀。

    可是,现在算是什么?敌人在他们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部撤走了?这场仗还没有打起来就这么结束了?那这到底是算他们取得胜利了么?

    虽然就结果来说,他们已经拿下了这座城池,可是这完没有过程啊!不用死一个人就拿下了一座城池,这样的结果真的能叫胜利么?楚军士兵心中都憋着一口气,他们曾经渴望用这场战斗来释放,可事到临头却连一点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局面让这口气憋着更加难受了!

    能不用一兵一卒拿下澎州本来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昭魁却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如果是从涿州便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他反倒不会像现在这样,可经过了前面两座城池的战斗之后,他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小看这些夏朝守军了。

    所以,在来到澎州之前,他都已经充分做好了准备,可结果呢?结果却是一切都那么的顺利,他原本担心的、在意的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拿下了第三座城池,他本来应该觉得高兴,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心事重重,完高兴不起来。

    在占据澎州之后,昭魁又召开了军事会议,并将自己的担心说给了众将听,打算与他们讨论,不想他们却认为是前几次的惨烈以及那几场小败让昭魁有些心有余悸,甚至有惊弓之鸟的嫌疑。

    众将认为,人有善恶,也有勇气和畏惧之分,勇者如丁谌那般,自然也有怯懦之辈,这夏朝守将不可能人人皆是勇烈之人,也许这位澎州的守将便是畏惧了楚军兵强呢!不然,他为什么会不战而逃?

    思来想去,昭魁也想不明白夏军故意将澎州拱手相让的目的,有可能真的像众将所说的,他真的有些如同惊弓之鸟了!身为统帅,这种心理可要不得,他必须要更加坚定,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若他关键时刻有所犹豫,可能就会导致满盘皆输,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改变自己现在的想法,做好身为主帅应该做的事。

    这天的军事会议,除了解决昭魁自身的心理问题以外,还确定了下一步的目标,澎州之后便是渡州,那里是夏朝安南有名的粮仓,要是能够攻占那里便可以解决现在粮食短缺的问题——因为在这座空城当中还是没有发现武器和粮食,再加上之前他们的军粮被夏军劫走了,这使得他们更加急于需要获得粮草。

    渡州的地理位置并不在青冥江边,它旁边的泞州才是青冥江的重要码头,于是,昭魁决定水陆两军先分开行动,陆军先去攻打渡州,获取粮食最为重要,而水师则继续沿青冥江前进,抵达泞州之后若是发现那里有夏军水师集结便先扫清水师为要,待陆军攻下渡州,再前往泞州与水师会合。

    大策既定,攻占澎州之后第二天,五月十六日,水陆两军分离,昭魁率陆军主力走上了通往渡州的大道,而水师则顺着江水前往泞州,此时还没有人能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大都护请看,”一张大图前,夏朝安南水师统领于海正一手拿着一根细木条,一边向身边以林湛为首的众将介绍情况,“据哨骑探报,敌军自占领澎州之后,于今日清晨继续向我腹地进发,其中陆路走上了大道,往渡州方向而去,而水师则沿青冥江顺流而下,此时应当已经抵达了泞州附近江面。”他一边说,一边用木条在大图上比比划划。

    “泞州方面,遵照大都护的指示,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于海点了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接着道“只是,此方法只能拖得了一时,给予敌军水师的损害也不是很大,想要重创甚至歼灭他们的水师,依然还是要靠水战!”

    “于统领所言甚是!”左军副将谢宽表示赞同,“南方多水路,水师一旦进入,光靠陆地兵力难以抵挡,他们比陆军的渗透更为犀利,不用过多长时间,甚至可以绕过我们汉州,直接进入南境,所以必要先瓦解他们的水师,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只能依靠水战!”

    “关键是这场水战该如何打法,”右军主将常预沉吟着,然后又问于海“根据哨骑探报,敌军水师有多少战船?”

    “这个,”于海显得有些不确定,想了想,道“因为哨骑是在陆上,所以能够观察到的水师数量有限,据估计,敌军水师共有战船八百至一千艘,水师兵力还难以估计!”

    “有这么多?!”常预显得有些吃惊,其他的将领表情也或多或少露出惊讶,他们知道于海的资历,自然不会以为他是危言耸听。

    于海又默默的点点头,道“其实,这还算是保守的!此次敌军水师是南楚和西蜀的联军,他们境内也是多河流,水军兵力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是这样,那光靠我们安南的水师是远远不够的!”谢宽托着下巴,眼中微光闪动,他转头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湛建议道“大都护,立即向朝廷请调洞庭湖水师南下吧!”

    “可即便如此,加上洞庭湖水师,我们的水师数量恐怕也不及对手的一半!”后军主将顾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