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用一句话来总结那段时间的所得和所失的话,那么林湛脑中也只有那个人说过的一句话,那个人虽然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林湛却对他印象深刻,他曾说过“想要得到些什么,必要失去些什么!”

    “他?”赵梦桐皱了皱眉,然后问道“是那个他还是那个她?”比起这话的内容,她反倒更关心说这话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林湛不禁笑道“是我这样的那个他,放心了吧?”赵梦桐知道林湛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就不好意思的笑着“哦”了一声。

    与昆仑派别的师傅不同,萧宇云有他自己的一套训练方式,他认为巩固基础最为重要,所以在头两年,萧宇云未曾教过林湛一招一式,整天整天的让他练基础,回想起那段岁月,林湛笑着说“那时候真快把我给闷死了!”

    但就现在看来,萧宇云是对的,练武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若不懂得扎实基础、循序渐进的道理,当练习更加高深的武学的时候很容易走火入魔,萧宇云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就是靠着这样一朝一夕的练习基本功练出来的么?

    不过林湛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那时候他经常在练功时偷溜出去,去偷看那些比他入门早或者比他年纪大的弟子们练功,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一招一式的比划出来,不久就学得有模有样的,就不觉有些骄傲自得起来。

    有一天他练功的时候又再次偷偷的溜了出去,可这次却被萧宇云抓了个正着,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让林湛把他这些日子所学的招数在他面前耍一遍,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可以提出指正。

    一开始林湛也有怀疑,可经不住萧宇云一再的说,再加上心里那种自得的心理作祟,便将偷学来的剑招用树枝在萧宇云面前原原本本的演了一遍,当时他已经开启了第一窍,使出的招数也算是有点力量了,整套动作他完成的七七八八,倒还像点样子。

    他练完之后,萧宇云从他手中拿过树枝,在他面前重新将刚才的招式亲身演了一遍,之后看向林湛,问道“你看出什么没有?”

    这林湛还能没有看出来么?跟萧宇云的这套动作比起来,林湛刚才所演的那套简直就是在耍猴戏,他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相比较萧宇云,林湛简直觉得自己不堪入目,可他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道“要是我到你这个水平,我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萧宇云又笑了笑,点了点头“不服气?好,那我们可以比比别的,咱们就比你一直在练的基本功,最基本的扎马步,你不是觉得基本功很简单么?好啊,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谁扎马步的时间扎的长,在这过程中,咱们封住窍穴,这样就不算我欺负你了吧?”

    林湛觉得这个提议还算公平就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在屋前开始比起扎马步,这一扎便是从天亮扎到天黑,又从天黑扎到天亮,连续十个昼夜,中间两人同时起床、同时睡觉,同时喝水吃饭,甚至连上厕所都是一起的,就是为了比谁扎马步扎的时间长。

    最后到了第十一天,林湛受不了了,他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举手表示投降认输,他第一次感觉练基本功这么累,看到他都趴下了,可萧宇云却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这下子他不得不听话还是乖乖的去练基本功,从那以后他就不曾懈怠过,扎马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的年尾,萧宇云向他宣布,基本功练得差不多了,从第三年开始他就要正式向林湛传授本门武功了。

    原本林湛还很高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是之后他才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

    从第三年伊始,萧宇云便好像魔鬼附体一样,日夜不停的训练着林湛,即便林湛再苦再累也不许他停下来。

    而这时候,林湛那扎实的基本功的好处就逐渐显现了出来,与剧烈的训练成正比的,是林湛实力的飞速提升,别的弟子开一个窍穴需要一整年的时间,而且数字越大的窍穴越难打开,从开第四窍开始,每打开一窍都变得尤为艰难,期间要经历的痛苦也是成倍增长,有的人开到第三窍之后,似乎距离下一个窍穴只有一步之遥,可即便他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打开第四窍。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之前的两年林湛都在练基本功,自从开启第一窍之后,窍穴数量就没有变过,可是第三年的头两个月,他就开启了第二窍,半年之后,他又开启了第三窍,到了第四年四月份,他终于顺利开启了第四窍,当他开启第四窍之后,第一次从萧宇云脸上看到了“欣慰”这两个字,他向林湛说出了自己的教学方法,其主旨便是四个字厚积薄发!

    第四年又过了半年,萧宇云开始有意的减弱了训练的强度,因为他要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教授给林湛,即是他将正反两仪剑法融合在一起的成果!

    萧宇云花费了十年的时间,耗尽了无数心血,终于将这个不可能化作了可能,只是当他最终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心力交瘁,已经无力将这种剑法发扬光大,所以他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者,代替他将这种武学传承下去。与林湛一起生活的这几年,萧宇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于是便决定将这套剑法传授给他,并给这套剑法命名为“天极剑法”。

    之后的三年,林湛潜心修炼这套剑法,他决心不辜负萧宇云的期望,经过三年的日夜苦修,很快便有所小成。

    一晃眼,林湛上山已经过去了七年,七年的光阴像是弹指一挥间,又像是已经过去了百年,林湛专心于练武,从来不关心世事,可他虽然不关心,但总有事情要找上他。

    就在第七年一个秋日的下午,一封信从千里之外的夏朝南境寄来,送到了林湛的手中,这是他上山七年来首次收到别人的来信,而信封上的署名正是他的养父——林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