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很快就来了,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一脸的老实相。

    李盈之和傅照西坐在椅子上,那小厮一进来便垂着头不发一言。

    李盈之请袁夫人送了些纸笔来,才问那小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罗盛。”

    “前日你同袁大夫去了哪里?”

    罗盛飞快地瞥一眼李盈之,答道:“鸣翠楼。”

    “因何事去的鸣翠楼?”

    “鸣翠楼老板芸娘派人来请师父,说是身体不适,请师父速去诊治。”

    “嗯。”李盈之低头记录着,“袁大夫可有说芸娘身患何病?”

    “回来时,师父顺嘴提过一句,说是芸娘手腕扭到了。”

    袁夫人在一旁听见,脸色顿时浮现出怒色,“前日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赶去,我当什么急事,原是那鸣翠楼的妖精勾着魂呢!前日回来更是连衣服都换了!”

    “从前便是三天两头往鸣翠楼跑,喊也喊不住。总觉着自个儿是别人的入幕之宾,瞧见那吴漪芸就上赶着献殷勤,我早说他早晚会出事!”

    李盈之神色有些尴尬,撇头瞧见傅照西含笑对她挑了挑眉,仿佛没听见似的。

    她只好也当没听见,继续问罗盛道:“……只是扭了手腕?”

    罗盛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仿佛习以为常似的,低垂着头答:“正是,师父还说没有带扭伤的药材,芸娘派了苏子姑娘跟着我们回涵春堂取的药材。”

    “嗯。”李盈之应了声,又问道,“何时出的鸣翠楼?”

    “未时初。”

    李盈之停下记录的手,摸了摸下巴道:“辰时去,未时回。中间两个多时辰,袁大夫当真就仅仅看了手腕?”

    “这……”罗盛小心地瞥了一眼袁夫人,才小心翼翼地答,“草民也不知。草民一去,便被带至偏厅,直到师父给芸娘看完了病,才一同回来。”

    李盈之闻言看了一眼袁夫人,果然瞧见她脸色的怒色更重了,骂骂咧咧道:“我道是如何染上那疥疮的,原是在那不干不净的狐狸窟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呢!”

    “偏染上病就回来了,得要我这个糟糠妻来伺候着!”

    李盈之听着这话摸了摸鼻子,十分尴尬。她望了一眼傅照西,他以往也常去那“不干不净的狐狸窟”。

    哪想到傅照西听了这话脸色如常,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李盈之不禁多看了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