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魏其琛偶尔也会忘记,不过昨夜从他和贺言昭分开之后,那小孩儿紧张局促的模样就这么反反复复、轮询不休的在自己脑海里出现,分明拙劣到一眼就能识破的手段,目的性那般强的靠近,魏其琛竟也能开着玩笑的将话题继续了那样久。

    他没有朋友,同样也不太愿意把时间耗费在维持友谊的关系之上,身边亲近的人除了上司和下属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想起以前在公大念书的时候难得出现过一个惺惺相惜的对手,结果对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中途退学,一句话没留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那之后,魏其琛一个人更觉寂/寞,也更加少话。

    答应了那小孩儿等他哥哥有空之后双方见一面,洽谈一下‘幼儿园’小朋友的安全交接事宜后,魏其琛就独自回了家。

    也许是白天做的工作太过耗费心神,所以自己晚上到家后,脑袋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生物钟准时到可怕,即便没有闹钟也能在早上七点整准时睁眼的魏其琛这一次也是难得遇上对手,贺言昭的电话号码在六点五十九分就拨了过来,在魏其琛睁眼的前一秒,来的正好。

    昨天把手机丢给人家存号码,结果这小傻蛋都不知道往他这手机里存个自己的名字,魏其琛一看一串不认识的号码这么早打过来,还当是又有什么案情进展,于是他赶忙接起了电话,结果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就听见贺言昭元气满满的嗓音在听筒的另一面响起。

    “魏队,你起床了吗?”

    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贺言昭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心情也十分忐忑。

    想到市局是八点半上班,魏其琛这人又格外勤快,所以贺言昭推算对方一定八点就会到市局,如果八点到市局的话,扣除掉路上消耗的四十分钟,那就是七点二十,扣掉十分钟起床洗漱,再扣掉十分钟吃早饭,那就是七点的起床闹钟。

    掐的这个六点五十九分,贺言昭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里边儿,想着虽然魏队这个人周身气场十分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左右看起来也不像是起床气严重的人,于是给自己鼓足勇气后,贺言昭还是拨出了这个让人瞧着就心头发毛的电话号码。

    魏其琛嗓音是天生的低哑,喜怒哀乐,声线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本来这几日被案情折腾的就浑身难受,哪晓得贺言昭这一通电话过来,对方带着欢喜的心情,倒是感染的他也不似此前那般沉闷。

    于是坐起身来,拿着手机,魏其琛低低应了一句,“嗯,起了。”

    “魏队您吃早饭了吗?”

    这话要换了陆小圆来问,魏其琛可能就要骂她两句,‘你神经病吗?大清早六点五十九跑来问我吃没吃早饭?你早饭吃多了撑得慌?’

    可偏是贺言昭,小屁孩儿,又不熟,大清早这么高兴也不知道在乐什么,魏其琛没忍心骂他,只好说,“还没吃。”

    “魏队您还没做饭吧。”

    这白痴三连问的魏其琛有些无语,要按他以前的脾气可能贺言昭今天就得哭着去上班了,始终想着人刚毕业,刚上班,还是个小孩儿,于是暗自把那句‘你家这个点儿就做早饭吗?’给吞了下去,因为魏其琛也确实清楚明白的听见了对面锅铲翻动的声音。

    还真特么有这个点儿做饭的奇葩。

    “还没做。”他掀开被子起身,“你有事吗?”

    “没没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您还没做饭吃的话,就顺便来我家吃吧,我今天,早饭做多了些,如果您不嫌弃。”

    估计是怕自己忘了去接他,又不好直接打电话来催,怕显得没礼貌,所以只好用这样小心翼翼的方式,变着法子来实现自己的目地。

    魏其琛低头揉揉自己的头发,“不用了,你七点二十准时在你家大门口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