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之中。眼见新郎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所抢走,在场的众人心中却不尽然都只有「惊讶」这一种反应而已。例如此刻正站立于台上的牧师先生,在他那张扑克一般的脸上便很难看出什么情感上的变化。作为牧师的李先生,不知为何却竟要比被新郎撇下的中山小姐还要更加令人关注。

    想来大概是因为他既是新郎的老师,又是在场绝大多数宾客的老板吧。

    新娘虽被抢婚,伤心悲痛欲绝,但若想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对「负心人」跟「狐狸精」进行与今日抢婚伤害对等,或是给予他们二人超过今日抢婚所带给她的屈辱与痛苦更深十倍的报复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虽说后世大和的某部电视剧的鬼才编剧虽然有编出过类似于「你抢我老公,我睡你儿子」的狗血剧情,但是那种事情若放在现实中却是过于「谈天说地」了。

    而台上的这位牧师先生则不同。那些得罪了他的人,可是历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只要李先生一句话,别说是酒吧驻唱了,恐怕就连街头卖唱都没他俩的份了……毕竟,他可是SK公司背后真正的大佬呀。

    不过他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吗?这似乎很难说。

    宾客们的目光并不敢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这要是一不小心与李先生来个对视,那可指不定会怎么样呢。那人李先生不得在心里琢磨呀:「老子就Tm来当回牧师,合着新郎跑了你们一个个全盯着老子是几个意思?」万一李先生真要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那还不得逮住一个敢跟他对视的倒霉蛋就使劲发泄呀。谁要敢在这节骨眼上去跟他对视,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么。

    李先生的「扑克脸」,是真正意义上的扑克脸。当他不想要做表情的时候,就算天塌地陷,他的脸上也依然会是那样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的。

    明菜见夫如此,心中顿时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可是一位不管在什么时候对人都尽量面带微笑的谦谦君子,就算生气,在外人面前也顶多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头罢了。

    尽管在戏里他并非没有演过发怒的戏份。但相识这么久,在生活中明菜却从来也没见他生过气,也就更不知他发起怒来究竟是什么样子。但记得他上一次除了在玩牌跟睡觉的时候摆出这样扑克脸外,便就是结婚前的某一日,他说他要砸碎一个「烟灰缸」的时候了……

    记得在那之后不久,曾经死缠烂打追求过自己的近藤便离奇失踪了。虽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近藤的失踪跟李先生有关,但明菜可不是傻子。近藤失踪之事虽然未必十成跟李先生有关,但放眼大和,要说谁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跟手段,并且拥有对近藤下手的动机的话,那想必八成就是李先生了。

    只见他一句话也没说的从台上走了下来,从宾客席上带走了自己的妻子。离开了这场已然被搅乱了的婚礼。

    ……

    “让你久等了,直子。”李公子用钥匙打开车门,轻声对正在驾驶座上假寐的高木说。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怎么总裁不留下喝伊达跟中山的喜酒了吗?”

    “刚才从教堂里跑出来两个人,难道你真的睡着了没有看见么。”

    “两个什么样的人?”

    “没看见也好。”他说,”开车,回酒店,明天按照原定计划启程返回东京。”说罢,他即闭上了眼睛。侧着身子枕在明菜的大腿上打起了盹来。

    不久三人便一起开车回到了位于教堂附近的一家隶属于星野集团的酒店里。假如三个人分别入住两个房间的话,按道理说本该以高木一间,李先生跟夫人一间这样来分配才对。可是等到他们坐电梯到了楼上,分配的结果却变成了高木跟明菜两个人住在一间房,李先生自己独自一个人住在了靠隔壁另一间房。

    明菜猜想大概是因为刚才在教堂中所发生的事令先生的心中有些不大舒服,故而才想要一个人待会。况且现在时候尚早,没准晚上又换回来了也说不定呢?

    “你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明菜坐在床边,问正在浴室里洗脸的高木道。

    “看到,没看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高木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关上灯走出浴室道:“不管今天在教堂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我都还是要劝夫人一句……既然总裁他都还没有说什么的话,夫人最好还是暂时将它忘记,不要再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