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于私,在有希子的这件事情上,他未免都有些关心过头了。这个人呐,总是这样的一鸣惊人——

    要么就对眼前的一切事情都沉默着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要么就巴不得不停歇地一次把所有的事全都给做完。

    这样的人。这样一个既有着老虎一般凶猛、蜜獾一般的烈脾气、羊驼般莫名其妙,乌鸦般记仇的人……

    做起事来,往往就是这么不拘于常理。叫人想猜也猜不透,还反过来被他给戏耍。像这样厉害的人,如果不是伙伴而是敌人的话,那该有多痛快呀?

    ……

    高木刚开车到了半路,随身的行动电话便响了起来。作为李公子的大秘,像行动电话这种奢侈品她可不止拥有一部而已。在工作中,她会将其它所有的手机设置为静音状态,而只留下一部专门用来接听李公子随时有可能打来的电话。现在电话既然响了,那不用想一定是他打来的没错。

    高木靠边将车停下。取出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粉白色背包里的电话,接听道:“喂,我是高木。”

    “你现在已经到什么地方了,高木小姐?”电话那头的人说。

    “再有七八分钟就应该到医院了。”高木说,“总裁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公司最新研发的胸针型摄像机,你的车上应该有带吗?”

    “是,总裁,那个东西我的背包里就有。请问总裁是要我戴着它把医院里的情况给拍摄下来吗?”

    “要戴它的人不是你,而是有希子。在取得有希子藏在身上的另一封遗书之前,你所要做的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枚胸针为有希子戴上。等到有希子葬礼之前,我们再想办法将它给回收回来,届时就可以知道除了我们以外到底还有谁对那另外一封遗书上心了。”

    “可要是「那个人」就在跟长户在天台一起发现第一封遗书的高管们之中,那么已知遗书已不在有希子手中的他,还会冒险跑到医院里去找那所谓的第二封遗书吗?况且他就连有没有第二封遗书都不一定知道吧。”

    “假设娱乐公司高管们当中有一人就是有希子生前的秘密男友。那么当他听到长户要将遗书交给有希子家人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是极为忐忑与不安的。虽说遗书不会立即当着大家的面而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早晚会被人给打开。所以他一定会想尽了办法,抢在遗书被公之于众前弄清楚那里面是否真的写了有对自己不利的内容。你不是一向最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了么,待会你就抽空,以有希子小姐的语气跟书写习惯伪造一封遗书,等到见到有希子的母亲后就说是代替长户将这封交给她的,等到她看完那封由你伪造的内容平淡如水的遗书过后,你便向她提出将它跟有希子的玉身放到一起,届时连同玉身一起埋入土底。接着你再代替我召集娱乐公司的高管们在会议室里开一个「内部秘密会议」,商讨处理这次事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的同时,并且告诉他们说……总裁——也就是我,在听闻有希子小姐的消息后很是伤心,为了安抚在这次事件中心灵造受到重大伤害的有希子小姐的粉丝们,明日晚间我将在音乐节目的结尾亲自宣读有希子小姐遗书中的内容,并劝说有希子小姐的粉丝们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做出像轻生那样的傻事。我想到时候一定会有什么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寂寞」,跑去当平成纪年以来第一个偷窃遗书的盗贼的。”

    “可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们公司中的员工的话……那总裁您的这一切部署不就都白费了吗?”她一针见血的说。

    “这点我当然有想到,”他说,“因此以上的所有部署本来就只是用来对付「家贼」而并非用来猎捕外敌的。况且只要我们能够取得有希子小姐生前所使用的行动电话,借由我们科研所的科技水平,想要恢复那其中的信息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不管那个人是家贼,还是外面哪家的狼崽子,抓住它对于我们来说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好的,总裁刚才所交代的我都记下了。如果再没别的什么事了的话,那我就先挂电话了吧?我现在立即就开始伪造一封新的遗书,并在稍后去到医院以后找机会将摄像用的胸针为有希子小姐戴上。另外多嘴问一句……等拿到遗书、日记,还有行动电话之后……我是先回府上把它们交给总裁,还是先赶往娱乐公司召集高管们开会呢?”

    “先回来把日记跟遗书交给我,然后把行动电话送到科研所里去修复,最后再去公司开会。以上就是我为你制定的行动路线。”

    虽然已在“神”的身边当了快二十年的助手,但高木却远还没有堕落到失去自己主见与独立思考的那一步。她之所以不嫌啰嗦的多问这一句,其实没别的,就是懒得花心思去猜,同时也给自己再多节约一点时间罢了。

    ……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卧房里,明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问一旁正在看书的丈夫道。

    “醒了吗亲爱的。”他放下书,微笑着转过了头,“怎么样,有梦到我么?”

    明菜伸了个懒腰,掀开身上的毯子,扑过去抱住他道,“嗯啊~好久没有睡过像今天这样舒服的午觉了。不过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怎么说呢,关于梦的内容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