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少哄我开心,儿女情长的事先放一放,现在还是先议一议正事吧?记得在酒店时殿下你不是说,等回到东京后,便要好好询问一番有关李氏公子近来与东宫臣属交往甚密的事么。要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俩今天就约个秘密地方会上一晤吧?”

    “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要在一天之内做完不可吧?耀之与我同一天的航班回东京,这会指不定才刚下飞机,或者还在天上飞着呢。我这么着急把他叫来,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啊?”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殿下要的就是这咄咄逼人,龙庭震怒的态度。殿下逼他一逼,倘若他心无不满,坦率赴约,即可证明其并无二心;倘若他心有不满,托词不来的话,那殿下这可就当早做应变之策了。”

    “你就不怕他本无二心,却被咱这一逼给逼出二心来了么。”

    “那照殿下这么说,就是要选择无条件相信他到底咯?是这个意思吗亲爱的。”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他道。

    “好,好……”

    玄月用脚勾起地上的木剑,起身将它放回架上。这时启仁也跟着站了起来,紧跟在她的身后,小心陪伴着孕中的妻子。

    “是人是狼,这会可还很难说,殿下可得留神着些……虽说是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但为人主者任何时候都还是要提前做好应变的准备才是。”

    “案子刚一办完,我就私下里去和大财阀见面,这只怕影响不好吧?”

    “既是私下里去,天知地知,旁人又如何得知。”

    “要不过几天再……”他说。

    “我算是听出来了,原是你根本就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没的闲扯这么多借口干嘛。”

    “这件事情上,我的态度不是一直都很明确么。我是无论任何时候都选择相信耀之对我的忠诚的。”他边说着,边脱掉了外套,向前一倒,孩子气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要说这老小孩,老小孩呢,只要找得到合适的人撒娇,就算到了一百岁,人也一样会有孩子气的时候。

    皓“月”当头,繁星何以争辉。倘若启殿不是单独钟情于玄月一人的话,就他这张大床,那面积,再多睡她个三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难道真的是我过虑了么?”看着他那副天真幼稚的样子,玄月不禁苦笑着问。这个问题,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孤想与耀之做一对千古君臣知遇的榜样,流传后世,亦是一段难得的佳话;不想因为一些杯弓蛇影的事情,便去猜忌自己的知己好友。”启仁答道。

    “这就是历史课本上,被赞誉为继明治、昭和之后,大和第一帝的气度与心胸么?”

    “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跟某位被誉为‘九十年代第一摇滚女歌手’的人一样,那么的言过其实。”

    “说她就行了,别牵连无辜好不好。我怎么就名不副实了啊?”听到有人说自己坏话,原躺着已有三分睡意的启仁顿时便惊坐了起来。

    说来好笑。亲王本躺着,却惊坐而起;而王妃本站立,此刻却微笑着在床边坐下。

    同样是坐态,亲王却明显被她整得有些被动,在气势上,便落于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