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斯卡拉歌剧院了,票我中午都已经买好了,待会咱们只管拿好票,跟着人流排队入场就是了。”

    “中午回酒店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看起来待会我不用靠着歌剧助眠,而可以跟你一起好好欣赏一场新罗马式的音乐盛典了。对了,你买的票是包厢的还是楼座的?拿来我看看。”

    “抱歉都不是……因为公子临时说要去,所以我只买到了池座的票。”

    “哦?”启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边从她的手中接过今晚歌剧院的门票,边笑着说:“池座就池座吧,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去看,本也没必要去包厢的。”

    她笑着松了一口气道:“公子说的是。……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节约一点总是没错的。”

    “原想着把夫人和特蕾莎也一起叫来,可她俩却一个都不肯来。一个说什么‘有孕在身,身子沉重不便远行’;一个说什么‘照顾夫人,奴婢责无旁贷’。借口,全都是借口。”

    “夫人不来,想必定是有她的理由。其实……其实公子……似乎应该多在夫人身边陪伴着她才是,而不该……不该总是只顾着自己在外面玩的开心……”

    “放肆!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亲王脸色一沉,冷声呵斥道。可话刚说完还没一会,他转头却又换了笑容:“好,你教训的对,我听进去了还不成吗。不过眼下你看咱这票都买了,这也已经在开始入场了,要退也来不及了。刚才你不是说什么‘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吗?你说这要是把这票当废纸给丢了那可多浪费啊,尤妮斯小姐,我想你应该不忍心让你家公子成为一个失德之人吧?”

    “公子言重了。”她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看完这一场歌剧吧,相信今晚舞台上演员们的表演一定会为公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的。”

    “我可没说我要坐在座位上看完整场演出,我这辈子,除了昭和五十九年在李耀之与明菜小姐公开恋情的那个晚上的演唱会上坐在座位上一直待到了散场,就从来完整有欣赏过任何一场民间表演。所以,待会的歌剧表演,你可随时要做好陪我中途离场的准备。”

    “若能提前离场回酒店,那自然再是好不过的了。……其实夫人虽嘴上说着任由公子想去做便去做什么,多晚回去也没关系,但心里却是盼望着公子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最好哪都不要去的。这一点,是同样做为女人的我所能够懂得,也百分百敢肯定的。”

    “好,好,我知道了。”尽管答应的很是敷衍,但最终却还是让她暂时闭上了嘴。要说她也有够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

    若不是玄月有孕在身,且与她身高相差甚远,启仁便真该怀疑眼前这位尤妮斯小姐到底是不是她本人了。

    ……

    由于二人来的还算早,因此排队比较靠前,也就比其他人更快的进了场。启仁拿着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虽然是池座,但位置总体来说却还算不错,属于中间靠前的座位,也就是池座中最便于欣赏歌剧表演的位置。

    启仁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尤妮斯小姐则就挨着坐在他的右手边的座位上。渐渐的其他的观众也都陆续进了场,歌剧院中空着的座位越来越少。

    就在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指针所指示的时间,确认入场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钟,又瞥了一眼左手边那两个直到现在都还空着的座位后。一个熟悉的,温柔而知性的声音却忽然传到了他的耳中:

    “在这,有希子,我找到我们的座位了。”

    这一熟悉的声音,似战锤击中头盔般使他脑中一震;又如利箭从他双耳贯穿而过般深深刺痛他的耳膜。尽管如此不适,他却还是那样坐着,一动也不动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平静得宛若再泛不起一点波澜的古井。

    今天的一切仿佛都太过巧合,她就这样在他的左手边坐下,就像昭和五十九年二月五日的那个夜晚……

    那时她也同样在自己的身旁坐着,只不过今天她早已不再是他生命中的女主角。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却依然还是她心目中那个最为独一无二的男主角。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的性格竟渐渐变得相似起来;就拿今晚来说吧,尽管是要来参加这样的一个音乐盛典,观赏世界顶尖的演员团体所表演的歌剧节目。他们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换衣服,竟还穿着早上那一身逛街时穿的休闲服饰。

    由于节目还未开演,她们两个便在那小声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