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后来怎么样了,我的意思是,你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最后你回去把那个囚禁虐待你的人给杀掉了吗?”

    “众所周知,组织的成员是没有自己的自由的,我又怎么可能擅自行动去杀人呢。你为什么会傻到问我这样的问题。”

    “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她说,“那如果有机会,你会去杀了他么?”

    “为什么我要让我的刀沾上那种人的血呢;一个失去理智,疯疯癫癫的人,就让他去自生自灭好了。我甚至都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活着,或许他早已为自己的疯狂付出的代价,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都已经十多年了,或许他早已经是一具骸骨了。比起杀谁不杀谁,我更关心自己下一顿饭的着落。”

    “那不如我帮你拜托德川小姐,让她去查一查西美洲近十几年来的意外死亡名单吧?如果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的话,那么查找的范围还会缩小很多,如果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的话……我们就能同时再缩小查找所需要的时间。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如果查找出来那个人没死的话,只要你出的佣金价钱合适,我不介意出趟差去西美跑一趟的。”

    “省省吧你,还佣金呢,就跟没见过钱似的,再说了何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去麻烦德川小姐。”

    “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无论谁也不能够私自去任何地方购买任何东西,都是每周四把想要购买的物品清单写好送到组长哪里,然后在周日以前就会有专人把东西送到宿舍来。我还真没体验过自己拿着大把的钞票去花钱是什么感觉呢,除了在外出执行的任务的时候能够在餐厅和其他必要的场所消费以外……最惨的就是我这些年的奖金全部随着我的假死而一起死掉了,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背叛了组织,而更像是背叛了自己的丈夫,然后被净身出户了一样。”

    “没有丈夫会在自己的妻子的身体里安装跟踪定位芯片,我们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杀人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人而已。”

    “千万别把自己当人,大胆一点,把‘人’去掉,我们……从来都仅仅只是工具而已。尤妮斯,你有考虑过以后的生活么,比如结婚生孩子什么的?还是说……我们要抛开那些无谓的幻想,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王爷。”

    面对特蕾莎的试探,尤妮斯冷笑着回答道:

    “除了生和死,我们并没有选择其他任何事情的权利;而且就算不结婚,不孕育后代,作为女人的我们也一样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不是么。杀手最不应该有的,就是爱……与怜悯。但是特蕾莎,你好像已经不配作为一个杀手了,因为在你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个让你目眩神迷的人了。”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更加明白,爱并不是占有,只有他能够幸福安好,我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我只想能够待在他的身边,默默地为他付出就够了。”

    “不,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某一方的一厢情愿。而且就算你付出再多,到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看起来虽然我的个头比你小,但是却比你要成熟许多,因为

    我只想做好自己现有身份的职责跟本份,而不会心存其他任何的想法。”

    “可我也跟你一样,只是想做好自己身为女官的本份而已,全心全意的为主子奉献自己的一切,我又有什么想法了呢?难道我们两个所做所为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我并没有说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指的是你的心;你应该心存一颗对主子的忠心,而并非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爱慕之心;需知作为一个女人,一旦长期忍受着一种爱而不得的痛苦,那份爱就会逐渐变得扭曲。为什么呢?因为一旦时间久了,每次当你看见他与她在一起卿卿我我时,你眼中的羡慕就会逐渐变为嫉妒;嫉妒让是一个天使堕落成恶魔的最可怕的毒药,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所谓亲密而又洁白无瑕的男女关系,也不用脑子想想,都已经亲密了,还有可能洁白无瑕么?”

    “听起来好有哲理……看来王爷好像不止只教了你说方言,还给了你上了不少哲学课吧?”

    “当然,但他是一个不称职的老师。王爷授课经常没有自己的定见,简单说就是很容易跑题,他总是把一个本来很易懂的知识给解刨的很复杂,你可以在他的中文课上学到韩语,又或是在被传授马术的同时学会如何为动物接生。”

    “殿下他有时的确是话唠了一点……但这也说明了殿下会的多,相当于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啊。”

    “你绝对无法想到上次你去东京出差,王爷王妃跟我在玩三人麻将的时候王爷他都做了些什么——短短两圈牌的时间里,我竟然先后学会了地质学跟风水学。要不是王妃清十八罗汉杠上开花,把一整盘柠檬都塞王爷嘴里了的话,我估计他还能接着说上一会考古学。”

    “地质,风水,考古……还挺连贯的,你们这是打算上哪去摸金么?”

    “摸金?什么叫摸金?”

    尤妮斯显然并不懂特蕾莎在说什么,毕竟她可没有什么专偷古董的大盗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