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请你动动你灵活的大脑好好想一想,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我们俩个会睡在同一张床上吗?如果我不知道你是谁的话,我会叫你小启吗?”

    “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身边?”

    “我是你的王妃啊,王妃当然是要和王爷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呀。不睡床难道你还想要叫我去睡沙发呀?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呀,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现在是不是昭和五十八年?”

    “我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时差吗?”

    “时差……时间……”自言自语着,他忽然苦笑着说道:“说起时间,都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双眸再也无法洞穿人心,我的羽翼也再不能支撑着我飞行……我如同一只既瞎了眼,又折了翅膀的鹰。不过要说‘时差’的话,你怎么也得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我才好知道我们之间的世界相差了多远,我们有着多长的时差呀。”

    “昭和六十一年,”她说,“现在是昭和六十一年,足足近三年的时差。”

    “三年而已,也不是很久嘛;刚才听你跟我说话时那老夫老妻的语气,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有着十年以上的时差呢。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这三年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呢?我想我应该有必要了解,并且填满这记忆中本不该有的空隙。”

    “你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这可真是糟糕了……好好一个人,怎么一觉醒来就换上失忆症了。”

    眼色,有时也未必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人是会伪装的,是会说谎的。舌头会说谎,眼睛同样也会。

    她故意做出一种“糟糕了”的,既惊讶而又不知所措的眼神,若不是我们都知道,左臣玄月骨子里是个不服输且处变不惊的狠人。只光看她的眼神,一定会被她欺骗,而信以为真了。

    这世上,假的太多了,假久了也就变成真的了,没人再去在意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假是真,还是真是假,都不会再有人在乎。

    好像她说,自己叫做左臣玄月。一个假的名字叫久了,人们就信以为真了,而忘记,她原本,叫做陆雨箫。

    可她就是陆雨箫,陆雨箫就是她,变的是名字,而不是人,就像源与启仁是一样的。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真正了解她的人,就算她连同名字与相貌一起变化,还是能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知道,她就是她。这也正是为什么既然这么久以来她都以“纯子”的身份和面容与他相处着,而他却从来也不会有一种“见到鬼”的感觉的原因了。

    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相信启仁会突然“失忆”,只不过作为他的妻子,就算是明知道他是在唱大戏,自己也得配合着他,在旁边给他敲锣打鼓不是?

    她抿了抿嘴,问:

    “夫君你是想一件事不漏的全都温习一遍这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经过,还是只挑重要的大事件了解一个大概?”

    “虽然我忘记了一些原本不该忘记的事情,但是我还记得……不,其实也不是记得,就在刚刚我心里有一种直觉,就是你好像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只要记得这点,说明你还有的救。没废话了,现在我就开始帮你回忆吧。这个说来话长,你得先告诉我你最近能想起来的记忆,是昭和五十八年哪一月份画面?”

    “九月……不,应该是十月才对。”

    “能详细到日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