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句话,有关刚才的问话,兄长还是想清楚了再回话。同时小弟最后再劝兄长一句——事到如今,再多的谎言和辩解都已无法撼动如山一般的铁证……”

    “铁证!哈哈哈哈……”礼宫苦笑着打断了他的问话,“就凭几张奴才们的口供,你就想定我的罪吗!谁能保证那些奴才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口供……这些口供又能证明什么!?”

    “我说了,你不必这么着急回话。”

    “三弟……自从父皇许你参与国事后,二哥已知此生再与储位无缘,早早的便绝了争位的念头。如今大哥被废,东宫的位子迟早都是你的,如何也轮不着我来坐!三弟,你难道就一定要置二哥于死地方才能够安心吗!?”

    大难临头,礼宫这显然是豁出去了,竟不惜彻底与已经半只脚踏进东宫的启仁撕破脸皮,妄图反诬一口来甩清自己身上的罪名。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收效甚微,但比起坐以待毙,人都总是更想在最后再搏上一搏的。

    然而被斩断的毒蛇头尚且能够杀人,启仁既敢奉命来问他的话,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他会在‘临死’前对自己进行最后的反扑。

    “公道自在人心,有罪的,没罪的,天知道。这些口供你既不想看,做兄弟的费点事,把它们给你念来听听也无妨……”

    说着,他便就第一张口供上的内容念了起来——

    其中的内容,礼宫越听越是心惊,脸色苍白,额头不禁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这份口供,居然来自他一直倚为心腹幕僚的麾下第一智囊鸠山五郎。

    口供中详细招认了礼宫亲王派他秘密前去黑市购买毒药,并贿赂、威胁当年曾在废太子妃宫中伺候饮食起居的一位名叫‘丽子’的宫人在废太子妃的饮食中下毒的所有细节。甚至就连事情办成后礼宫私下里所说的一句‘但愿东宫从此绝嗣’他都主动给招了出来。

    “不!我绝没有说过那种话,更没有做过那种事,这是诬蔑,诬蔑!”

    “兄长的意思是……事情都是底下人瞒着你私自去做的,你自始至终都毫不知情?甚至就连这份口供,都是那个叫鸠山的人为了脱罪而有意诬陷你的。”

    “对,就是这样。那个鸠山……那条疯狗!为了给他自己脱罪,竟然敢乱咬一通,把我也给牵扯进这件事情来。他一定是以为只要攀扯到我的头上,皇上就会为了皇家的颜面而不杀他,他也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这个家伙,做了那种事情就应该被绞死,居然还敢含血喷人,妄图让主子来给他顶罪,当真是万死仍有余辜!”

    “兄长这话说的不错,做了那样的事,不管是不是主谋,不管他供出谁来,最后都一定是要死的。只是做兄弟的有一点搞不明白……”说着,启仁又从袖口中取出一支录音笔来:“这通话录音,还有你们在王府密谋时的录音,莫非也都是诬陷吗?”

    “录音……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兄长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根本不可能被录音吗?”

    “不……我……这录音……”礼宫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启仁这话明显是在给他下套,不管他怎么回答,都非得掉进他的坑里去不可。

    铁证如山,尽管一味地否认和狡辩在这种时候看起来已经显得非常愚蠢,但尽管愚蠢,他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赌启仁是在诈自己,那支录音笔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录下。甚至是在赌……赌父皇这次把他叫来,不是问罪,而是试验。

    “我不知道什么录音……”礼宫一边用袖子擦拭着从额头流下来的汗珠,一边说,“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更没有跟什么人密谋过什么,这种所谓的录音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启仁没有说话,直接按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将里面所录下的一段内容给播放了出来。

    礼宫听后脸色惨白,连忙说道:“假的,假的,我没有说过这种话,这支录音笔中的内容一定是伪造的!鸠山那只疯狗想害我!这里面的内容一定是用什么科学技术……又或者是什么人用变声术伪造的我的声音!”

    “这下我总算是弄明白了。”启仁说,“兄长到底为什么死活不肯认罪,原来这其中的问题并非来自证据是否够铁,而是来自兄长自身。我想就算哪天兄长被摄像头拍到在持刀杀人,事后被问起的时也会说那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在行凶吧?”

    “三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