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路希转达的很清楚,且充分发挥了布偶猫的天赋技能,话说的非常好听,钱宁还是无法接受与自己同龄的好友将要嫁给一个猥琐油腻糟老头的事实。

    胸口顶着一口气消不下去,钱小少爷自然而然的发泄在了未婚夫头上。他还挺有理的,嚷嚷着“谁叫你姓张?我家不欢迎姓张的!”把人关在了门外。

    小少爷在寄宿高中憋闷坏了,一上大学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公寓租了一间套房。钱爸钱妈不在跟前,也没个人能管管他。

    他从里面把门一摔一锁,任凭张天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就是不开。

    张天琪好话说尽,开始冷声呵斥:“宁宁,我惯怀了你是不是?给我把门打开,再胡闹我叫你哥过来收拾你!”

    钱家大少爷是唯一可以劝服/降服钱小少爷的存在,大哥脸色一放比父亲的文明杖震慑力更强——当然也是因为钱爸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根本舍不得打他。

    钱宁今天却有恃无恐,抱着胳膊在门里哼笑:“不好意思,我哥陪我姐出国演出了,就算你派专机去接也要十二个小时后才能赶回来。回家找叔叔去吧,老、混、蛋!”

    张天琪额角直跳,砰的一声捶在门板上:“小屁孩,我还管不了你了?把门打开!”

    钱宁的回应是给大厦保安打电话,说他门外有个变态跟踪狂,试图强行入室对未婚单身O施暴。

    幸亏张天琪常来常往,匆匆赶到的两名保安恰巧认识他,不然真可能被当成变态扭送到警察局去。

    张天琪气的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隔着门连说了三声好,说完转身走了。

    门外安静下来,钱宁撇撇嘴角,捞起围观两人吵架的猫回到客厅,往沙发里一窝:“有本事别回来,小爷不稀罕,是吧小歪?”

    张天琪弄来哄人的短腿猫偏偏随了这个任性的主子,一点也不乖巧,被抱的不舒服了就骂骂咧咧,伸爪子威胁。

    “小混蛋,你也凶我,欠打是不是?”钱宁把它按在腿上打了两下屁股,被挠了一爪子,手背见了血,龇牙咧嘴的指着跳上沙发背的猫骂,“你是张家派来的卧底吧!”

    钱小歪根本不甩他,撒开小短腿跳下地,优哉游哉的去鱼缸里喝水了。

    钱宁咬牙切齿的劝了自己半天才把丢它出门去流浪的冲动压制下去,阴着脸去冲了水,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才找到张天琪帮他收起来的药箱,皱着清秀的眉眼给伤口消毒。不料药瓶塞的太紧,一个施力不当把瓶子弄翻了,洒了一裤子红药水,搞得好像流产大出血一样。

    钱宁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电子门锁响起了刷卡解锁声,从里面反锁的门竟然被打开了。

    四目相对,张天琪憋着狠冷笑连连的脸蓦地变了,抢身冲到沙发前,差点直接跪地上,整个人都慌了:“这是怎么弄的?摔倒了?这……我还以为你随便说说……没事没事,别害怕,老公在呢,我们马上去医院。”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不用去医院,我只是……哎你先放我下来。”钱宁都被弄懵了,悬空的腿脚蹬了两下,甩掉一只卡通拖鞋,未能挣脱,只得伸出手背给他看,“我只是被抓了一下,喏,你安插的卧底干的。”

    张天琪那颗精于算计的脑袋大概被吓抽了,一脸介于惊慌和呆滞之间的表情,看上去像个英俊的智障:“那你,那你裤子上的是什么?”

    钱宁指了指滚到地毯边缘的药水瓶。

    张天琪顺着那根修长的手指看过去,整个人都没了动静,非要配点内心独白的话就是:“………………”

    澄清了险些吓死张总的误会,抚平了各自的惊悸和好笑,叫来酒店保洁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