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斜眼睨着他:“如果不想换个清爽的发型,你最好就此打住。”

    路希像只抱着尾巴的猫似的护住了垂在身前的头发:“咳,打住了,没说出来。”

    钱宁收起死亡凝视,换了副怒其不争的表情:“谁叫他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的童养媳都快变成别人的未婚妻了,他还不在服务区,再这样下去我才要怀疑他故意躲起来了。”

    路希低低的叹了口气:“算了,这种事别人想帮也爱莫能助,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钱宁也跟着叹气:“对啊,人家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我们能做什么?天琪手里也没有有效的反对票,最多弃权保持中立。”

    他家老混蛋和连跃确实有点交情,但这份交情从哪里来的?曾祖那一辈流传下来的。如果他小叔和高飞成了,还属于家族联姻呢,他一个后辈凭什么反对?即使暗中作梗,被发现了也不得了。要知道他爸的手杖可不是拄来给人看的,那是一位真正的严父,只是不知是教育环节出了问题还是物极必反,以至于教出一个人前青年才俊人后流氓禽兽的瑕疵品。

    被酒会主人引着与受邀宾客打招呼的高飞终于寻到一个空闲,找到酒会开始时打了个招呼就失陪了的两位好友,略显疲惫道:“找个地方坐坐吧。”

    三人来到相较安静的偏厅,本想一起喝点东西,谁知落坐不到一刻钟张天茗就找过来了。

    张小姐笑吟吟的说:“打扰一下,我父亲要介绍他的朋友给我未婚夫认识,我急需一位舞伴,不知三位谁有时间救个急?”

    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张景在家中举办酒会是为了将在国外长大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引荐给宗亲老友。

    张小姐明显是奔着高飞来的,钱宁和路希只能目送坐了片刻的好友被张小姐挽走。

    钱宁低声喟叹:“继我未来叔父是个优质A后的第二个好消息,我未来堂妹不介意继父大她两三岁,看上去还挺喜欢高飞的。”

    路希摇了摇头,说:“不一定是由衷喜欢,但没有理由排斥。”

    高飞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本分的人,足够温和无害,身世背景也不支持他嚣张跋扈。即使和张景成为一对老夫少妻,婚后会受到一名年轻小妻子应得的宠爱,他也做不来与继女争家产的事。

    还是个宝宝的钱宁想不到那么多,关注点换到了别处,凑到路希耳畔小声说:“你发现了吗?高飞起码喷了半瓶隔离剂。”

    路希苦笑:“这……很难不被发现吧?他闻起来像颗把自己藏在包装袋里的熟果子。”

    钱宁:“祈祷我未来叔父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吧,否则阿跃辛苦养大的小浆果就要被别人摘走了。真要变成那样,是个alpha就得抓狂,何况阿跃那个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家伙了。”

    路希拍了拍钱宁顺势靠在自己肩上的头,也不知在宽慰谁。

    和风雨同时开始的酒会在雨幕下结束了,路希和钱宁在临行前问过高飞如何回家,得到连家会派司机来接的答复后才各自离开。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后,不住本宅的张天茗和她未婚夫也离开了。承办酒会的工作人员和家中的佣人开始打扫,连家的车子却迟迟不到。

    临近发情期容易困乏疲惫的高飞已经掩不住脸上的疲色了,自己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边等边休息。

    张景走开接了通电话,回来后温声对高飞说:“小飞,雨太大了,路上不安全,不如在我这里住一晚,明早我直接送你回学校。”

    高飞微怔,看向客厅里刚刚被挂上的电话机,唇角勾起个苦笑:“这是我母亲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