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这干嘛?快走啊!”

    柳禾吓了一跳,然后发现这声音所说的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名游客。柳禾的心神从绿洲中回到现实,发现那个男人胸口带着工作牌,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他正在向游客解说着。

    “他叫什么名字?”她想凑近了看他胸口的工作牌。

    “你可以直接问他的。”李璐说,拉着她走了过去。“你大老远来一趟巴黎,碰到了帅哥不亲自搭讪,是不是会很遗憾?这个男孩既阳光又英俊,只可惜我爸妈不喜欢我和外国人交往,真的很羡慕你们没有强势的爹妈管着。”

    “我还羡慕你有这么有钱的爹妈呢。”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钱多了没自由,我都快变成野生的了。”

    旁边的导游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说:“他啊,他叫理查德,在这里工作已经两年了,年龄大约二十六岁,据说还是单身。”

    “这个年纪的男人似乎对我们这些少女最具吸引力,你看他的言行举止,肯定接受过很好的教育。”李璐说:“说不定是个隐形的富二代呢!”

    理查德从两人身边走过,在经过柳禾与李璐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柳禾却是忘了说话,只因在逃避对方的眼睛。

    夜里,回到酒店后,柳禾欣赏着第一次国外旅行随拍的那些照片,她翻阅着数码相机,最终目光落在了篆刻了汉谟拉比法典的玄武石柱上——它孤零零的伫立在卢浮宫的一角,地面上铺垫的黑色大理石,倒映着它黝黑的影子;天花板的灯照射在它的影子上,为它渲染了几分暗黄。柳禾把萦绕在她脑海里一整天的理查德印到了这张图片上,让他的影子与汉谟拉比法典的影子重合,看上去,就和白天所见的一样一样;这时柳禾惊奇的发现,这张照片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照片中的理查德开始说话、微笑、握手,仿佛理查德赋予了这张照片独有的生命力。她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但脑海里又不住的去想,在那些她拍摄照片的地方,如果他在身边,这些照片是不是也会拥有独特的生命呢?过去,柳禾总觉得这世界上或许没有能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孩;现在她知道,她是没有遇见他。

    “我听李璐同学说过,你对契形文字有过了解?”李世军问。

    从回忆中醒来,柳禾的脑海陷入了片刻的空白。对于这忽如其来的打断,让她脑海里那些想留却又留不住,幻梦中的情景烟消云散。

    “有过一些粗浅的了解。”迟疑了半晌柳禾回道。

    “能看懂这些文字么?”李世军指着资料上的文字说。

    “当然可以看懂啊。”坐在旁边的李璐得意的说,而后压低了声音,“她可是专门研究过契形文字的,尤其是在巴黎那两天。”

    刹那间,柳禾的脸微微发红,略带抱怨的看了眼李璐。

    “并没有专门研究,只是一时兴起。”柳禾说着,脑海里又回荡起理查德的身影。

    李世军说道:“你能翻译多少是多少,虽然网上对这些都有翻译;但如果能有懂契形文字的人来验证一下,对于接下来的讨论还是有好处的。”

    柳禾开始认真的看那些契型文字,并没有多少,大概二十个字左右。

    “刘嘉同学,你能否把你带来的资料也让柳禾看一看?这两份资料里似乎有些共同的字眼。”

    刘嘉此前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像是一位忠实的听众。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用防水袋包裹的纸张,上面有契形文字,也有汉字,写的很凌乱、潦草,像是谁的随笔。

    张婷在许文智的耳边轻声说:“刘嘉的父母都是考古学家。”许文智有些意外,眼前这个高大英俊,脾气贼好的同学,竟然是这等家世。刘嘉是新组建的一年级篮球队的队长,擅长内线中投,打大前锋的位置。许文智与他交过手,觉得这人非但技术好,脾气也好的像是牛羊,从不计较别人的恶意犯规。

    柳禾接过刘嘉递来的纸张,她没有打开防水袋,而是隔着透明的薄膜看着纸张上记载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