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宫内的侍从近来发现件趣事,殿下从外头捡了只半大的虎兽崽子回来。虎兽崽子脑袋憨圆,粉鼻尖,一对眼猫儿眼,黑水珠子似的,嚎叫都带着奶声。

    二殿下宠的不行,连顺毛喂食此等小事也不假借他手,必是亲力亲为。

    奈何这崽子天生不识好歹,时常攀着殿下的手头尖咬,撕扯殿下的衣袖,呲牙咧嘴的掀翻饭盆。

    伺候的侍从每每看见,无不是心惊胆战,生怕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惹恼了殿下,一巴掌枉送性命。

    偏偏殿下对其耐心十足,从未生气,三不五常脸上还挂笑,赏个有年头的灵果,小东西才勉为其难的张动尊口。

    下头伺候的禁不住想,是个金贵难养的主。照惯例,虎崽子今日又掀了下头精心片好的鱼片,碎冰混着鱼肉洒了一地,被它踩出好几块梅花印。

    侍官极有眼力,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收拾起来又快又利索,完后单手垂在一侧,仔细再一躬身,哗啦啦地跪在地上请罪:“小兽莽撞,属下这就领下去训。”

    侍官语气虽强硬,实则动作却小心翼翼,把这位小祖宗端在手上--也不是没想过摁住,但这小祖宗不知是不是让殿下养得换了种,明明毫无修为波动,一对虎牙却愣是能将他们手指头|齐|根|咬断。

    前头有个不懂规矩的蟹精,硬是要强办,结果被卸去了螯钳和蟹腿,落了残废。也就这么端着,它才能不发作。

    小祖宗唉!

    他们以往得敬着睚眦,眼下又得再供个虎兽崽子,夹在这两尊大佛中间,只觉得活得水深火热。

    “下去吧,好好训”意料之中,椅榻上的声音辨不出喜怒,他们只当殿下还宠着小祖宗,忙不迭退了下去。

    宫殿内落了静,罗篌倚在榻上,呷着眼,看完大戏的模样。他手里扣着柄折扇--白面,红泥骨,缀着根珊瑚玛瑙的穗。

    扇面被主子唰地一声展开,露出里头斗大的谋字,字迹倒是存有风骨:“没意思,老是认罪说训,送回来还是一个德行”

    他转头看向鸿钧,:“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玩点别的了?”

    许是游戏的缘故,笔墨纸砚这些原本后世才发明的东西,如今却不再是稀罕物,四处可见。

    罗篌借着过瘾,从龙族库房里寻了灵材,炼了柄把玩的折扇。虽说品阶够不上后天灵宝,当消遣用还是足以的。

    鸿钧不知该先回他那个问题,判不出轻重,也就是顺着答了:“你倒给他们胆,他们不见得敢训。”

    狻猊叫罗睺摆了一道,被钻了空子,赌约是对着天地起的,受天道认可,有因果牵制,再不愿意他也只能禁了修为当起宠物,虽说用幻术掩去真身,同个未断奶的小崽子一般无二,但好歹私下他还是个正经的龙子,单凭|肉|身|将这些小妖碾成粉碎,不在话下。

    那些小妖胆敢不敬,决计活不到来找罗篌告状,谈何训字。

    也是其反抗狠了,罗篌没能体会到想要的,渐渐对撸|猫没了兴致。

    “如今你在龙族已经立稳脚跟,太一与帝俊在凤族内同样起了名声,天墟之地的谋算想来是可以推行的,往后的路可有想好要如何走?”

    鸿钧有私心,并不想让罗篌继续逗弄狻猊,即便他用所谓的是“梳子”和“逗猫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