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终于扬起一道弧度,伸出了手,接过一个蜡丸。捏碎取出一张纸条,简单地一览,目光愈加清冷了。

    动作慢悠悠地,卷起纸条,搓动几许,化为齑粉

    “叫两个人,跟我去一趟河东!”淡淡吩咐一句,紫袍男人拿起案上的细竹筒,别在腰间,出雅室而去。

    “是!”

    马蹄声震,催着骏马,元徽轻骑而至府门前,驭马而止,翻身而下。立刻有守卫迎了上来,将马鞭丢给守卫,元徽看了眼朦胧的暮色,跨过门槛而入。

    轮到他休旬假,在宫中憋闷了许久,终于稍得放松片刻。不过元郎君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徽!”云姑迎了上来,唤道,瞧着云娘子的面容,大抵是消气了。

    在寝室之中,张着双臂,任由女婢替他卸甲。云姑注意到了元徽不愉的表情,轮到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被一条疯犬咬了一口”换上常服,元徽随口道一句。

    没有甲衣负累,身体轻松了不少,活动了几下筋骨,但见云姑疑惑的表情,淡吁一口气,朝气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牵着小娘子的手把玩了一会儿,二人并行往厅堂用膳,路上,元郎君简单地与云姑讲了讲事情经过。

    问题还出在薛怀义那厮身上,那家伙求见皇帝,毫不遮掩,直接告发元徽“私结外臣,包藏异心,图谋不轨”。

    从上官美人口中得知此事,元郎君当即便是一副“哔了狗”的表情,这薛怀义,手段还能再高明些不

    这等事情,薛怀义此前也不是没干过,同来俊臣学的,谁得罪与他,便扯些“阴谋”之事拿去上告,攀诬一番,而常有效用。而最终的处理结果,轻则流贬,重则殒命。

    此番便是如法炮制,还做了些准备,“外臣”当然指的是狄仁杰了。元徽与地胖胖私交甚“密”,说得也是有鼻子有眼的

    换作以往,此等告发,武曌绝对会重视,哪怕不信也会派人调查推鞫一番。抑或薛怀义还如当年那般受宠,女帝也许同样会处置一二。

    然而现今,时移世易,在皇帝那儿,已经不是随便诬告几句,便降诏遣官问案定罪了。

    薛师,显然想差了。

    结果自然令其大失所望,女帝何许人也,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没做什么回应便将其屏出宫去。

    对薛怀义的动作,元徽当然付之一哂。

    “危机”虽然平安度过,但于元郎君而言,仍如噎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听完元徽的叙述,云姑果然也凝起眉,面上闪过一丝冷色:“要不要派人,给那薛怀义一个教训!”

    瞧着云姑的表情,元徽当即摆手止道:“不要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