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老颤颤巍巍地行过来,提着拐杖,向谢宇钲齐齐作揖“特、特派员哪,您怎么不多住些时日呀?大家伙都还没来得好好谢谢您呢。”

    谢宇钲见状,连忙上前回礼“哎呀,老人家,乡亲们,你们这样,我可当不起呀。”

    说话之间,提篮携篓的男女老幼涌上前来,也不顾谢宇钲再三反对,这个将一把花生往谢宇钲怀里一塞,那个将几个瓜果朝特派员手里一放土地庙前,一下子又人声鼎沸,群情激昂。

    牛二和刘头等人也不顾谢宇钲反对,乐呵呵地跑前跑后,忙不迭地帮忙一一接收礼物到得后来,连陈清华和几个村老怀里都塞得跟小山似的。

    大疤刘见不对路,挥手让赶马人牵了一匹马骡过来,直接让村民们把东西往两个空篓里填。

    但不一会儿,两个空篓也堆得满满当当。

    好一阵子忙活,人群的亢奋才渐渐平复下来,这时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

    刘大疤待众人道过别,吆喝声“走咧”,鞭子一甩,鞭梢叭的一个炸响,头骡迈开长腿,后面的马骡次第跟上,马铃声响起,整个马帮便络绎登程了。

    马帮客们牵着辔头,边走边与相熟的村民告别,频频挥手,互道珍重。道旁的篱树房屋陆续向后退去,一群儿童追逐着马帮走出好远,才停下脚步,恋恋不舍地目送。

    群峰秀丽,山间铃响。马帮队伍在蜿蜒的山道上络绎如蚁。在山道拐弯之前,谢宇钲忍不住回头张望,就见土地庙前,相送的人群仍未散去,站在当头的,是一袭长衫的陈清华。

    谢宇钲一边后退着,一边禁不住再次扬手挥别。陈清华似也看到了,旋即也挥臂相应。紧接着他身后的人群也都举臂如林,遥遥挥动。

    不一会儿,山道拐了个弯,相互就再也看不见了。

    来到这个时代后,谢宇钲首次感到胸臆有些郁结。转过身来,见牛二和刘头等人站在前面不远处等待,他忙收敛心神,紧了紧肩头的包袱,大踏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