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传铭看向赋仟翊的目光渐渐变得轻松,说道:“我始终担心你是因为迫于强权不得不低头。既然你是心甘情愿的,我便没什么好说了。”

    赋仟翊忽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宣王和海鹰是一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奈此话出口,赋传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神色飞速变化着,由惊愕变得错愕最终变得恍然大悟,许久方才说道:“这么大的事,你竟没有告诉我!”

    赋仟翊道:“我随他去蓬莱派之前,他来府里治伤,那会儿你不在,事后竟然没人告知你?”

    提起此事,赋传铭冷笑一声,说道:“这府里的下人,何时真正将我当过主子?”

    此言一出,赋仟翊却是沉默了。

    赋恂共娶了两位夫人,赋仟翊的母亲为正夫人,赋传铭的生母为侧夫人。虽然说起来府里只有这两位夫人,真正的主子却始终是赋仟翊的母亲。据说早年赋恂酒后和北疆一名牧民的女儿睡了一晚,那女子却怀孕了,这才将她接入府中将养。侧夫人虽然生了赋传铭,赋传铭也算争气,在近卫军中位列作战都尉,也算光宗耀祖。但这么多年过去,赋恂几乎没有去过侧夫人的别苑。

    但赋传铭口中说府里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赋仟翊始终不觉得,也不理解。她虽是嫡女,却也是唯一的嫡女,迟早是要嫁人的。赋家就赋传铭一个儿子,日后早晚是这赋府的一家之主。有什么值得下人们不屑一顾的呢?

    赋仟翊道:“哥哥,你常年在军营里,甚少在府上,他们就算想亲近你,也很难找到机会。以咱们府里这种情况,赋府早晚也是你的,他们没理由不敬着你啊。”

    提起此事,赋传铭却怒意更足,说道:“他们但凡敬着我一点,就不会对我娘不闻不问!”

    这么说来,赋仟翊也常年混迹军营和外面,很少在府里,就算在府里待着,多数时候也是和她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居多,从来没有关注过赋传铭的生母。毕竟那位侧夫人深入简出,就算是日常的请安都没有来过正房。

    如此一来,她的母亲从未计较,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吧?

    “哥哥,平日里府里的吃穿用度从未短了侧夫人的,侧夫人日日闷在别苑从不出门,府里的很多下人甚至都不认识她,还怎么关注呢?你若有空,多劝她出来转转倒是真的。”

    闻言赋传铭的语气倒是软了下来,说道:“仟翊,我知道母亲对我娘不错,可是爹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去过我娘的别苑,那些下人们说三道四是难免的。”

    提起此事,赋仟翊忽然问道:“哥哥,如果是你,你会像爹一样吗?”

    赋传铭道:“若是娶了,我一定会用心对她,不会十几年如一日地不闻不问。”

    “我是说你除了正妻也会再娶吗?”赋仟翊问道。

    这一问却把赋传铭问愣了。当今惑明,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偶有那么一部分只娶一个的,不是女方家势大,就是自己穷。正常人只娶一个的,少之又少。

    赋传铭看着她的面色,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是担心宣王娶了你又娶别人吧?”

    赋仟翊没有说话。

    赋传铭道:“宣王身份尊贵,你见哪个王府只有一个正妃没有侧妃侍妾的?”

    “他答应我不再娶。”赋仟翊干巴巴地说道。

    “你会信吗?”赋传铭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