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求亲(四)

    修道之人等闲不招惹事端,但也有避不过去的争斗,谁也不敢说自家道法无敌,长胜不败,同道好友越多,遇到了事情便能有个缓手。修道人不贪慕世俗之物,但是一应的法宝,丹药,天材地宝,丹诀,法术,都比世俗之物珍贵的多。有些事情,比如要炼一炉能够提升修为,冲破瓶颈的珍奇丹药,没人相帮,绝做不来,不是至交好友,谁敢请来护法?要祭炼一件不世的法宝,需要多人一起出手,没有生死与共的同门,甚或同道至交相帮,谁敢大刺刺的请个不知根底的人帮手祭炼?

    不管道魔诸派,还是佛门杂家,没有同道至交,修行路上就要坎坷无比,有人私心自用,只一回被人知晓,就再也交不着朋,遇到事情也只有一个人死扛罢了。

    便是因此缘故,那些杀人如宰小鸡,翻脸无情的人物,也不敢轻易祸害了朋友,遇事总要顾及几分脸面,讲究些“信、义”二字,免得闹的孤家寡人,众叛亲离。遇到大事无人援手,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舍长生之外,一切法宝,丹药,道法,都是虚妄。真能求得长生之人,也知道何者为贵,毕竟炼就元神除了本身修持之外,一切外在的手段全用不上,就算抢夺了天下奇珍,还是不得长生。

    越轻寒本来双眉入鬓,凤眼含威,身上的一股威势让人不敢靠近,但就在这一两句话的功夫,对焦飞的态度就缓和了许多。孟阗竹笑盈盈的,心中暗道:“当日是我失算了,若是把焦飞师弟介绍到本门哪位长老门下,现在定是一飞冲之势,绝不会逊色在天河剑派的成就。看焦飞师弟在陈太真师兄这里如此随便,显然已经深得诸位长老信任。看来我跟诸位正教的长老眼光还是有些逊色,竟然当面错过了焦飞师弟这样的奇才。他能在短短一年内从不谙道法的寻常少年,到了炼气入窍的修为,还能**炼丹,已经是道家九大派中百年罕见的人物。”

    “咦!若是这般,这件事儿倒可以做得!”

    孟阗竹虽然待人和蔼,但却极是自傲,其实比越轻寒这样冷若冰霜的还要难以接近,焦飞能够讨得她欢喜,几次攀谈,已经是难得之事。她见焦飞言语陈恳,心下又欢喜了几分,生出了一个念头来,勉励了缴费额诶好几句这才对陈太真说道:“我们姐妹跟着两位长老来求亲,几位师姐妹的事儿都定下了,今日见到了焦飞师弟,我忽然想再做一家亲事,陈师兄长兄如父,应该可以做主罢?”

    陈太真本来从容自若,看着三人攀谈,忽然听到了这一句,脸上立刻变色,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焦飞师弟却是不方便结道侣,孟师妹的好意,老道也只能推拒了。”

    孟阗竹愕然一愣,吃惊道:“难道焦飞师弟已经是真传弟子……”她说了这一句,立刻醒悟,住口不言,但是内心震动事实太大。要知道道门诸大派虽然收徒不少,一辈中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内门弟子都不出奇,但是只有极少数的秀出之士,才能够获得本派真传。漓江剑派也只有四大弟子,天河剑派多些,也不过六人而已。这些大弟子惯例被称作真传弟子,才是真有希望炼就元神,能够长生不老的。

    “焦飞师弟才入门多久,就能获得如此赏识,难道我的眼光居然如此差劲,白白错过这般良材美质不成?”

    不说孟阗竹心下懊丧,就连越轻寒也微微吃惊,她们都不知焦飞能有如今成就,除了个人极端努力,向道心坚之外,多是机缘巧合,换了个人绝不能学步,有如他这般成就。

    不过孟阗竹转念一想,话已出口,也不好回收,就笑道:“焦飞师弟天资,我们漓江剑派怎敢有了拉拢之念。是我有个小师妹,天资尚可,但是却不知上进,门中师长都极喜爱,也不好说她。眼看如此美质良材却要荒废,我这个做师姐的也颇替她担忧,也许只有出阁之后,有了夫家管束,待她严厉些,才知道上进。”

    陈太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轻笑道:“如此焦飞可就要承情了,几粒定颜丹就能换得一个美娇娥,多么划算的生意。”

    焦飞听得额头冒汗,期期艾艾的说道:“孟姐姐虽然是好意,但是小弟修道才一年不足,怎敢有这样的念头?”

    孟阗竹笑道:“你以为我的小师妹就那么容易给你不成?就算她父母也未必舍得,就是先定下来,然后两家还有许多事儿做,总要多见个几面,笼络感情,万一你们脾性不合,此事还未必能成。我们是修仙求道的人,不是那些凡夫俗子,父母之命就定了终身,也不管儿女如何,何况我还只是个做师姐的!总要你们情投意合,才会捉人下聘,讲究合礼。”

    焦飞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心下惴惴,暗道:“苦也,刚才跟苏真师兄聊过此事,我这样的人是不能投入别家门派的,只能从别派娶亲过来。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长生之路在何方?怎还能带这个累赘?也罢,到时候我装作愚笨些,只要让那女孩儿烦了,恶了我,自然就此事不成。”

    焦飞心中拿定了主意,脸色才好看些,孟阗竹和越轻寒在陈太真的丹室中坐了一回,商量了两派结亲的许多事儿,这才殷殷告辞。其实虽然此次漓江剑派来了两位长老,也只是为了显得礼节隆重,主事儿的还是孟阗竹和越轻寒这两位大弟子。天河剑派这边也是如此,一应都由陈太真出头,掌教郭真人也只是陪着两位漓江剑派的长老,并不去管这些琐事的。

    陈太真看焦飞还有些神色不属,不由得笑道:“焦飞师弟,你是欢喜的傻了么?怎么还未真个结亲,就如此恍惚,这可不是修道人器量!”

    焦飞苦笑道:“师兄说笑了,小弟也只是在想如何推拒此事,我自家还求不得大道,怎敢做这样的事儿!只怕多了这个拖累,日后修炼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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