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以命相偿’的当事人,瞧着是个斯文的,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他就站在原地,几个人都无法让他挪动半分,他是不愿多生事端,都尽量避开了要害。

    此种情况,一般的色中饿鬼就灰溜溜的走了。韩绝不同,他无法无天的脾性就决定了他不合常理的行为,他对这样的凶悍美人更有心思。果然,韩绝手抚慈悲刀,噙着笑,舌头顶了顶齿尖,显然是兴致昂扬。

    权倾琢磨着,这小畜生是要准备干架了。

    韩绝还不知道自己被定义为了小畜生,凤目死盯着那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最初的兴味,变成了嗜血的、带有掠夺意味的征服战意。

    突然……

    “谁砸老娘场子。”

    话说当时,高空一只酒坛破窗砸出,随之一声清铃脆音,在酒坛与人等高的瞬间,一道冷寒刀芒斩碎灯火,那只下落的酒坛在空中一分为二,霎时,坛中酒香四溢,刀冲向前。黑衣男人定睛一看,一柄金刀直面眉心袭来,在其后,酒坛分裂之处,一双凤眸轻抬,紧接着,那双眼的主人在抢于金刀之前一掌先行,黑衣男人不疾不徐退下半步,侧首避开,也在同时,韩绝左手往后一伸,捉刀风中,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之势旋刀逼来。

    刀风至,裂成两半的酒坛砸地,酒香铺陈,发出震荡人心的碎裂。

    韩绝的刀路快而迅猛,身法灵巧,出手狠辣,他近身施刀,刀刀直取黑衣男人咽喉面门。

    事情的发展众人始料未及,那江东小霸王韩绝刚才还在垂涎黑衣男人的美色,怎料到这一转眼他就和黑衣男人打了起来,并且他还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转瞬之间,一场巧取豪夺,竟成逼命搏杀。

    黑衣男人面不改色,两三招下来,拿了手中的木板借以盾用。面对韩绝的凶险致命的刀锋,仍旧以防御闪避为主,如此,越加激起韩绝的杀意,他刀迹成诡,刀路顺逆交错,黑衣男子欲折韩绝手腕,韩绝眼一凛,亦伸手腕相触,立时,刀转而出,迫向黑衣男人眉穴。

    韩绝这一刀来得难以反应,饶是黑衣男人折腰躲避,还是被金刀削断一缕发。韩绝趁时取刀横贯,连招施压,黑衣男人逐渐落于下风,脚步慌乱。

    眼看着黑衣男人横眉冷目将反守为攻,便在这时,一支铁箭卷风掷来,掀起尘烟四起,强大的真气威压惊得缠斗的两人同时侧目,又同时朝后一跃数步。

    铁箭来的无声,提醒他们的是这尘埃利风。韩绝与黑衣男人站定之时,铁箭接地,箭身钉入地中一半,方圆十数步的石街骤然碎裂。吓得这一圈看热闹的人面色煞白。

    权倾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朝铁箭投掷出来的方向瞥过一眼,又重新看起热闹。

    没错,那支箭是单纯用臂力投掷,而非以搭弓引线射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将人唬住才最重要,看这些人的脸色,就知这一箭带来的威力。

    “哟,二当家的,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破沉寂的正是方才骂咧咧扔酒坛的姑娘,她在七楼,俯身靠着窗台,对着左侧的楼阁欣喜出声。

    那边楼阁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眼见的不是云中仙人居的姑娘就是来客,摸不着这姑娘口中的二当家一点方位,也等不来回应。

    这泼辣貌美的姑娘也不是别人,正是十二花神中夺下海棠楼的如姬。

    如姬善制酒,眼角眉梢都染着微醺春意。

    “三公子。”如姬语笑嫣然,柔声对韩绝道,“您要知道,云中仙楼的规矩是不允许强买强卖的,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奴家知晓这人傲,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您身份贵重,何必再与他一般见识。难道,云中仙人居三千美色还寻不出一个再入您眼的。”

    “姐姐今日怎为这种人说起话来。”韩绝收刀,抬头看向如姬,改头换面成了一位岁月静好恬淡闲适的翩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