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禄儿眼神里头满是茫然,没有丝毫的羞涩不安,便问:“谁欠了你的,需得赔罪吗?”

    禄儿也不瞒着,一五一十将今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流风那日欠她的驴肉火烧,一直耿耿于怀,今晨特意去城里香品楼买了他家最有名的炒松子,送给禄儿算是赔罪。

    这原本无事,偏偏旁边那个大嘴巴的流光,不依不饶说是禄儿吃了亏,人家赔罪多用玉佩荷包香囊一类,哪有人用吃食的。一来二去,禄儿这不甚灵光的小脑瓜,便打了结了。

    叶云微也是知道那个流光,功夫不错,但最喜好开人的玩笑,这是见禄儿可爱,便故意调侃两句的。

    禄儿依旧茫然:“而且他还说,我接了礼就得还个礼,叫我绣个手绢帕子啥的送给流风,这……”

    叶云微噗嗤一笑,摸摸禄儿的脑袋说道:“他逗你玩儿呢,一点子吃食不打紧,而且这松子虽然不便宜,但我给你的月钱,也够你买好些来吃了。”

    禄儿的月钱,包括郡主给的赏钱,全用在吃喝上面了。她打听事情是一把好手,刺绣女工却只是平常,让她纳个鞋垫子还行,绣帕子却不妥当。

    叶云微见着禄儿抛却这么一点烦恼,兴致勃勃剥松子吃,也不再多说,只想着回头要训一训流光那个大嘴巴,帕子手绢一类,除了父兄,便只能绣给心上人。禄儿单纯不知,难道流光也不知吗?分明是故意的。

    主仆二人坐在石头上剥松子吃,便听得旁边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二人连忙噤声,没去想为何这里会过来男人,只想着等他们过去,赶紧回禅室才是正经。

    只听那边一个粗狂些的声音传过来:“陈兄这次回湛州是要呆多久呢?”

    旁边一个似还在变声期的男声也跟着笑:“夫子都说了,陈兄明年定当高中案首,这等才华,将来不必祖上荫封,便能步步高升啊。”

    那粗狂声音继续道:“若非是去年陈兄生病,这会儿,只怕是解元已经到手,哪里还需继续苦读?”

    便听一个玉石之声的男子温润应道:“我的资质不过尔尔,大齐能人众多,此等大话,还请余兄莫要再说。”

    这温润的声音,传到叶云微的耳朵里头,却是晴天霹雳。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拔腿就往林子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