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元年二月二十九日,京师各地会馆大堂中,已经坐满了等待杏榜发放的士子。

    只要能杏榜题名,就意味着有了贡士的头衔,将参与接下来的殿试。

    殿试不涉及落式淘汰,就意味着只要登上了杏榜,最差结果也是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彻底完成了由民到官的阶级身份跨越。

    相b较其他士子满心期待的想着未来仕途发展,何闻道却与几名相熟的同科举子,议论着在会试彻底结束之後,沈忆宸将如何解决大明北方地区的粮荒。

    现在春耕已经来临,很多为了度过饥荒吃了种粮的农户,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耕种。他们只能去借各种贷子钱,把家产田地乃至於儿nV抵押给官绅地主,来做着最後一次挣扎。

    可问题是,就算秋天能做到百年一遇的大丰收,贷子钱的利滚利下来,根本就是偿还不清的无底洞。

    从他们立下字据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官绅地主的圈套之中,从此为奴为婢!

    说来也巧,可能志同道合之辈有着一种天然的x1引力,何闻道在顺天贡院广场上的为民请命,x1引了一众心怀家国天下的文人士子追随,其中就包括彭时跟岳正等才学之士。

    “何兄,最近几日京师粮市放出消息,沈阁老藉助成国公府的力量平价放粮。但从结果上看,并没有改变粮价飞涨的整T局势,就连放出来的粮食都纷纷被高价收购了。”

    彭时此刻一脸的担忧,他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沈阁老很明显低估了京师C控粮价阵营的实力,想要靠着成国公府的余粮压下粮价,无疑是沧海一粟。粮食根本就到不了普通百姓手中,就被人给高价收购走了,完全没有在市场上掀起任何波澜。

    这样下去,恐怕以沈阁老的能力,也会束手无策。

    “何兄,要不你上门拜访一下沈阁老,打听目前粮价情况到底如何?”

    坐在另外一侧的岳正,同样有些着急的催促了一声何闻道。按照以往沈忆宸力挽狂澜的政务能力,不应该在抑制粮价上仅用如此简单的手段,其中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会试期间我不能私自拜访沈阁老,否则传出去会有损他的清誉。”

    何闻道摇了摇头拒绝,哪怕他心中同样焦急万分,想要给沈忆宸出谋划策。

    但如果此时上门的话,会被人抓住把柄说闲话,万一要是杏榜中还名列前茅,就会成为无法辩解的“W点”。对於这种事情何闻道自认光明磊落无所谓,可沈阁老乃会试总裁朝中大员,绝不能牵连到他身上。

    “是在下考虑不周,确实不能在此刻拜访沈阁老。”

    岳正也是反应过来上门拜访不妥,赶忙致歉了一句。

    “岳兄,我知道你心中为国为民急切,不过沈阁老多次拯救万民於水火,我相信他能找到应对之法!”

    何闻道此时对於沈忆宸,有着一种堪称盲目的信任。亦或者说这个世上如果连沈忆宸都无法解决粮食危机,那再无人可以持危扶颠,着急也没用。

    就在几人商议的时候,会馆这条街早就已经人声鼎沸,报喜的报录人连声高唱会试排名,很快便传到了五经魁的位置。

    “会试捷报,恭贺顺天府漷县老爷岳正,高中己巳科会试第五名经魁,金銮殿上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