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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晏书逮了个小丫鬟引路,小丫鬟虽然惊诧二郎君的新妇不在青庐里洞房花烛,但也不敢出声过问主人家的事,只应了诺,便引着二娘子走去正堂。

    青绿广袖拂过无苔无尘的折廊,摆动的裙裾随着绣青鸟纹翘头履走向灯火通明的正堂。

    英国公府处处是鲜艳夺目的红绸彩带,各式各样的喜灯高挂房檐,照得府中亮如白昼。

    英国公府很大,纪晏书走了好一段距离,才至正厅。

    堂上有李家夫妇,李家的姻亲洪家、孟家并几家未散的宾客。

    宾客见新妇突然出现在正堂,俱是一惊。

    李家夫妇惊诧时,纪晏书已冉冉近前,朝他们夫妇行了个叉手礼。

    “新妇晏书见过阿翁,见过阿姑,新妇有要事,不得不出来,但请容禀。”

    言语中带着几分哭腔。

    “晏书这是怎么了?”英国公府主母孟之织听得一头雾水。

    上前伸手要将幺儿媳妇扶起来时,幺儿媳妇的膝盖出乎意料地向下跪了下去。

    习武的孟之织手疾眼快地将新妇及时搀扶住,没让新妇的膝盖跪下地板。

    新婚日新妇便跪地板的恶名声传出去,李家还怎么在东京立足。

    纪晏书借势马上直起膝盖,她本也不打算真跪,只不过要装腔作势一番。

    婆母孟之织虽然是将门之女,却知礼懂礼。要是新妇在新婚日就下跪,那打的是她李家和孟家的脸。

    宾客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孟之织也对幺儿媳妇的举动表示云山雾罩。

    孟之织问:“幺儿媳妇这是怎么了?可是二郎欺负你了?”

    李持安之父,工部侍郎李烨不解地走过来。

    纪晏书退了半步,朝二老行了礼数,才不紧不迫地说:“二郎憎恶新妇,不乐与新妇成婚,竟然以其他男子李代桃僵,替他入青庐洞房花烛。”

    李烨满目惊愕,“你说新房里新郎官不,不是我儿子?”

    “是,青庐中的新郎不是二郎,”纪晏书明确回答,“若非新妇情钟二郎,熟知二郎,又怎能认得出闯入青庐的新郎官并非二郎。”

    前片刻,剪水双眸里荡漾着几分对李家二郎的深情款款,却又在得知被辜负后,换上了几分悲戚、楚楚可怜。

    这等深情女子被辜负,装得她差点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