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难民

    “既然如此，人我就带走了。”程如霜不想再纠结下去，程母从一开始就不曾偏向过自己，自己居然还傻傻地抱有期望。“王妃…”瞧见自家王妃失望的样子，春桃担忧地叫了一声。程如霜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走走。”“是。”春桃行了个礼，望着程如霜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回了府中。春桃立马迎了上去，“王妃，可要用膳？”程如霜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我在外面用过了。”春桃扶着程如霜从前院路过，后者发现平日都亮着的书房此刻没了动静。“王爷呢？”她好奇发问。“听管家说，王爷近几日忙着朝堂上的事情，每日都早出晚归的。”程如霜哦了一声，面上未显露任何情绪，心中却是乐得清闲。终于没人来她的铺子打扰她了。春桃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的自家王妃半点不悦。直到回了院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程如霜早就看出春桃的心思，也是佩服她，能憋一路。春桃观察着她的表情，诺诺地开口：“王妃，您没事吧？”“嗯，我能有什么事？”程如霜倒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春桃小心翼翼地提醒：“下午在程府事情……”“哦，你说那个啊！”“我早就没放在心上。”她如今的杂事不少，那点子小事怎么配放在她的心上，惹她烦忧呢？春桃闻言，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王妃您没放在心上就好。”“明日还要处理绣坊的事情，早点休息吧王妃。”春桃将床边的蜡烛按熄几盏。“好。”一夜无梦，程如霜如同往日一样去了绣坊。绣坊内如同平日一样，顾客们络绎不绝的。程如霜在前面站了会儿，正准备回后面去看看账本，无意间瞥见门口来了几位难民。“行行好吧，给我们一点吃的。”几位难民衣衫褴褛，面露饥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守在门口的小厮见他们这个样子，顿时有几分嫌恶。“你们走远一些，这店内来往的都是贵人。你们身上的酸臭味不要熏着人家！”难民们见状，只得步履蹒跚地往别处走。“等等！”一道清秀娟丽的声音叫住他们几人。难民们艰难地回过身子，只见一身水色衣裙，纱织的腰带轻系，随风飘动。如同仙女一般，叫住他们。程如霜对他们弯唇一笑，随即吩咐小厮：“你们去那些水和饼子出来。”“是。”小厮们立马进了厨房，将平日备着的水和饼子拿了出来。“分给他们。”“顺便再给他们几把椅子坐着。”难民们呆呆地望着程如霜，一时间失了动作。直到小厮们将饼子和水递到他们面前，这才如梦初醒。随即拿起饼子狼吞虎咽起来。“慢点吃，我已经让人去弄热饭热菜了。”程如霜生怕他们噎着，耐心解释着。难民们好似并未听见程如霜的话一般，依旧大口将饼子塞进嘴里。直到这些难民每人都吃了六七个饼子，又灌了好几杯水。这才跪下来连连道谢：“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们在这里给您磕头了！”程如霜一惊，连忙将这些人扶起来。“不必如此，你们快快请起！”小厮也帮着扶了好几位难民起来。只有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这位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程如霜亲自去扶她，却不料对方狠狠地给她磕了个头。“女菩萨，您帮帮我好不好？我的孩子发了烧，若是再不医治恐怕，恐怕……”剩下的话妇人不敢说出口，只留下一阵哭声。孩子发烧可不是什么小事，程如霜当机立断，“你快去最近的医馆请位大夫过来。”她吩咐身旁的春桃。春桃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姐您尽可放心。”抱着孩子的妇人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肯起来。“您真是菩萨心肠，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程如霜闻言，旋即一愣。好人会有好报吗？当下的情况容不得她深思。“去拿几身干净的衣裳和一些饼子出来。”她吩咐身旁的小厮。“是，掌柜。”春桃的脚程很快，外加上医馆离得并不远，小厮东西还未拿出来，大夫就到了。“您快看看这名孩童。”程如霜指着妇人怀中的幼儿说道。“算了，还是进里面吧。”程如霜又将几人带进屋内。大夫放下药箱后，细细查看一番。“无碍的，等我扎上几针，喝上几副药就好了。”听到这话，妇人那紧紧攥着的手这才松开，“多谢大夫。”“职责所在。”大夫速度很快，立马将药箱里面的银针拿出来在相应的穴位扎上银针。小厮也刚好将衣物和饼子拿了过来。程如霜将这些分给几人。他们又是好一通感谢过后才收下。“这里还有一点银钱，应该够你们生活这段时间。”程如霜将自己腰间的钱袋取下来分给几人。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她现在也只能授人以鱼。确保最基本的生存问题。大夫扎针完毕，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你真是活菩萨，我们一路走来就只有您给了我们吃食和钱财。这等大恩，我们真是无以为报！”几位难民的目光热切而诚挚。程如霜却在这句话中捕捉到其他信息。“像你们这样逃难的人还多吗？”她陡然发问，将几名难民扶了起来。抱着孩子的妇人点点头，苦涩道：“很多，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逃难过来了。还有些，我们不认识的。”这么多的难民，为何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程如霜压下心底的疑惑，又问：“到底发生了何事？”闻及此言，难民们纷纷叹了口气。一位中年男子说道：“如今灾害严重，田地里颗粒无收。我们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