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心中一怔,借着月光凝目瞧去,却见她秀美微蹙,双目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不定。不禁大是心折“萧爻啊萧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不错,她是杀了人了,可你也不想想,她不杀了那人,那人就会杀她。你有什么理由这么责备人家?你就是占了天大的理,也该温言解说,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接受,不该如此喝问人家。你这叫什么话?”

    待要跟她道歉,却觉得喉头哽咽。双目凝视着嫣儿,焦急万状,却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心中已然在悔恨,刚才本不该如此责备嫣儿。可是要他说道歉的话,却觉得十分困难。他宁愿嫣儿向他发发脾气,那么他心甘情愿的承受了,便也代替了赔礼道歉。

    可嫣儿却是站着不动,眼光眺向一边,也不来张他。萧爻为人也机警,人也聪明。可自来就没经历过什么感情,见嫣儿不来理会,还道是她生气,翻脸了。

    忽然,只听嫣儿惊叫一声‘小心!’。同时,只见她手中太也旋地向自己身旁划过,刀风破空之声嗤嗤嗤地一响,击向自己身后之人,萧爻听得身后之人闷哼一声,随即倒在地上。

    萧爻只觉得左肩上一痛,立刻警觉是被刀给砍中。但只划破了皮,没伤到筋骨,那柄砍向自己的刀就软了下去。却也痛得轻哼出声,身子向前跪了下去。

    嫣儿忙跑过来,扶住他手臂。问道“你怎么样?伤得重吗?”语音惶急。

    萧爻痛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但见嫣儿神色慌张,关切之情显然出于真诚。心道“她原来还这么关心我的伤势,那她还生我的气吗?”道“只要你不来生我的气,我就是被人砍一千刀、一万刀也是甘愿的。”

    嫣儿见他双目正凝视着自己,忽然觉得这么关心一个男子,实在太过。况且此人跟自己又说不上有什么关系,当真有失分寸。扶着萧爻的手忽然缩了回来,避开他炯炯的目光,站起身来。冷冷地道“你故意给人砍伤,就是想把我骗来可怜你了。”

    萧爻大声道“我若有心骗你,叫我不得好死。”挣扎着要站起来。

    催命婆婆走了过来,见萧爻受伤。问道“你怎么受伤了?”将他扶了起来。

    催命婆婆这时已杀了秦虎和杜威。但萧爻一心只放在嫣儿身上,眼中所见是嫣儿的样子,耳中所听的是她的声音,对催命婆婆和那二人的打斗浑若未见。若非催命婆婆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此刻还沉浸于嫣儿生气的事上。

    直到催命婆婆过来,他的注意力才从嫣儿身上移开。萧爻道“多谢前辈挂怀,在下的伤不碍事。”转头看去,却见姚文定直挺挺躺在自己身后,已然气绝。他的胸前插着嫣儿的太刀,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刚才萧爻与嫣儿说话之际,姚文定举刀砍向萧爻。嫣儿在萧爻对面,见状大惊,挥刀击毙了姚文定。

    萧爻又向另外一边看去,见杜威和秦虎死在一堆,两人都是咽喉中刀,一招毙命。而先前被自己击退的那人,却已不知去向。依稀记得,姚文定叫他为老七。

    萧爻看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骸,心中发苦,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见嫣儿走向姚文定的尸身,抽出了太刀。

    忽听得东南角上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混着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数十人马呼号响动,齐向寺院奔驰而来。过得片刻,数十人在寺外停了下来,一人沉声喝道“围住寺院,休要跑了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