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郝大奈向萧爻看了看,见萧爻面色沉着,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不由得心道“众人只知我神力过人,却不知我这天生的神力,乃是一股蛮劲。蛮劲爆发得极快,短暂的爆发之后,消失得也同样极快。我的力量就快用完了,他怎么还没半点反应?难道我使出来的力量没产生效果,就消失不见了?”

    他盯着萧爻,试图从萧爻的表情上发现他受伤的迹象,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又过得一会儿,郝大奈也发现,无论使出多大的劲,都似沉入了茫茫大海,了无踪迹,而这些力量到底去了何处?却无从查找。

    又想“这场较量,只怕赢不了。杭州城内的武林人物,今晚聚在此间的不在少数,他们就守在场外。我要是赢了,伏牛派从此在杭州武林中大放异彩。要是输给了这个少年,丢脸也丢得不轻。”

    郝大奈道“萧爻,你要是抵受不住,你就说出来。只要你认输投降,我立即就撤开手。你要是强自忍受,不声不响的话,你的双手是会残废的。”

    萧爻最开始吃过点亏,体内所畜真气立即反扑,之后他潜运内力,真气自气海中源源不绝地涌到拳头上。又从拳头上散发出去,抵挡郝大奈,正自得心应手。

    闻得郝大奈之言,心道“他先前说这是杭州的礼节,难道他们一见面,便须如此狠斗一场?天下哪有这样的礼节。这蛮子明明是用此等阴招损我,早些时候怎地不与我说明?万一我内力稍有不济,这双手不是废了?”

    放眼看去,却见郝大奈面色紫涨,呈现力道将竭之象。萧爻道“你们杭州的礼节真有趣。”

    忽听人群中有人哼的一声,萧爻侧头一看,见围在身旁的有四五十人,料来这些都是杭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心道“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日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必把事做绝了。倘若他们一个个都要比试一番,可如何应付得了这许多人?”

    又想“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留下来,没跟嫣儿和催命婆婆一起离去,是为了解释事情原由,并非与人争强斗狠。”言念及此,心中一宽。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撤手,免有误伤,你看如何?”

    郝大奈心道“谁胜谁负都还没分出,他便要撤手了。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随即又想“倘若强行分出胜负,万一我输了,伏牛派的名声从此一落千丈,在杭州城内再也抬不起头来。反正他们看不出胜负,我不如在胜负未分之前,撤手收功,也好保住伏牛派的颜面。”

    郝大奈只觉得力气越来越弱,不知是什么缘故,自己捏向对方的力量弱了,对方反抗的力量也跟着减弱。道“好,你数!”

    萧爻察觉对方力道变弱,减弱了攻出的劲力,总使得两人的力道持平。听他答应,便数起数来。三字一出口,萧爻即刻收回内劲,同时郝大奈撤出双手。萧爻的两手亦从对方手中腾了出来。

    萧爻看了看,手上并无损伤,又转了转,活动如常。抱拳道“承蒙指教,令晚辈大开眼界。前辈神力惊人,佩服,佩服!”

    郝大奈退开了两步,看着萧爻。心道“以前与人比拼力量,无往不胜。这还是头一次遇到了对手,虽未落败,但只消再斗得一会儿,力气衰竭,败局再也无可挽回。这少年明明可以打败我,却在最后关头撤手,令伏牛派保住了颜面。旁人看不出来,我郝大奈岂有不知?”

    郝大奈当下抱了抱拳,双手一错之际,一阵酸麻感顿时传将上来。拱手回礼道“少侠内力深湛,我也是十分佩服的。”趁着拱手之际,向手掌上看去。只见两只手掌上肿起了无数个细小的血泡。

    郝大奈吃了一惊,为何起了这许多血泡?细思之后,随即醒悟,适才使力捏住萧爻的拳头,不管使出多大的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萧爻体内的力道从他的拳头上发出,与自己的力道进行了一番搏斗,相互消解。而这些血泡,显是两股力道相互抗衡,冲撞而成的。

    郝大奈一番细想,得知血泡的起因,归因于自己与萧爻拼斗,那也怪不得谁来。只好自己承受便是。郝大奈将双手笼进衣袖内,藏了起来,以免被人看到,惹人笑话。

    人群中一名老者冷冷地道“要不是郝掌门手下留情,你这双手早就断了。”那人说话之间,便已走到萧爻身前。

    萧爻向那老者看了看,却见那人约五十来岁,鹰眼勾鼻,形貌英悍。须发花白,两边太阳穴鼓出,显是一位内家高手。

    萧爻抱拳道“今日有幸得睹杭州城内诸多武林前辈风采,实是三生之幸。不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者歪斜着头,拱手两只僵硬的拳头向前一挺。道“我叫何清风。”

    何清风乃是五行拳派的传人,在城南开山立派,收徒传艺,门徒众广。江湖中人多称为何五行,那是尊敬他为发扬五行拳而做出了不朽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