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看着她,眼神清一色的惊讶怜悯好奇,说着空荡荡的话,没有人真正心疼她,她走了那么久的山路,累到没力气争吵了。

    周皎当场哭起来,这一场哭得痛快,哭得真情实感,后来妇联的人来了,写了条子,那些人商量了一下,摁了个大章子。

    她像得了个宝藏一样把纸藏在衣服内口袋里,昂首挺胸跋山涉水的回来。

    晚饭上桌,周季生愁眉苦脸,谢四娥也不高兴。

    谢四娥是因为自己突然就变成半个人头,尽管家里分到的东西会多一些,她面子上不爽快。

    而周季生想的是,周皎这么干,是打了大队长的脸,周季军不会跟傻子计较,可能会跟他计较,虽然不会是什么大事,心里却堵得慌,他就是这么个树叶掉下来怕砸了脑袋的人。

    周秀秀感觉气氛不对劲:“咱家是不是多了半个人头?”

    谢四娥:“嗯。”

    “呵!怎么我觉得像是少了半个人头一样呢!”一个个阴着脸。

    周从高大声道:“我明天还要吃蒸鸡蛋!”

    谢四娥勉强笑笑:“好。”

    心情不好是一回事,入口的东西涨了是真的,家里的伙食可以稍稍宽松一点。

    次日中午,灶头上除了青菜黄瓜,还有一碗鸡蛋羹,几片风干的腊肉。

    饭菜端上桌,谢四娥像往常一样举起自己的筷子,准备将鸡蛋羹一分为二,老规矩了。

    周皎突然开口了:“我也要!”

    谢四娥一愣:“你要什么?”

    周皎眼睛盯着鸡蛋羹:“我要吃鸡蛋。”

    谢四娥把筷子放下来,瞅瞅旁边的丈夫,周季生没反应,默不作声地往肚子里灌烧酒。

    贫穷,疲惫,还有即将到来的撕逼……他不想管了,浪费力气。

    谢四娥踩丈夫的脚。

    周季生不耐烦:“问他们!”指的是从高和秀秀。

    周从高和周秀秀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愿被人分走一杯羹。

    不愧是姐弟俩,默契得很,两人几乎同时拿起汤匙上手,娴熟地将一碗清水蒸蛋抢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