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就会流血。

    而这次,流的是严甫昭的血。

    严甫昭到死时还不知为何韩逢会反水,倒在宫阶之下——死不瞑目。

    王太后仰头深吸了一口弥漫的血腥味,面上笑容愈深,也许有的人会害怕这血的味道,但她早就爱上了这个味道,属于权利的味道。

    “韩逢,你做的很好。”王太后眼眸余光望向韩逢,“没有辜负本宫对你的期望。”

    韩逢依旧站着,面无表情,从始至终他都站在林奇身边,没有向严甫昭或者王太后那挪动半步。

    “太后……”

    宫门后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

    禁卫军与守卫军依次让开。

    幼帝徐徐走来,在火把光明下,鼓起勇气望向那个一直压迫在他头顶盘旋不去的王太后,“你毒杀先帝,人证物证具全,悉数扣押在了刑部,只要朕一声令下,此事昭然于天下,到时你九族不保。”

    在幼帝出现的那一瞬,王太后心中已经了然。

    韩逢……果然是她看中的人,简直与她一模一样,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站立的不是权势的顶端?

    王太后将目光射向阴影,韩逢高大的身影旁站着略矮一些的身影,二人密不可分,宛若连枝。

    宫变以太后幽禁、还政于帝为结局,韩逢如前世一般被皇帝封为太师,可他心中所追求的早已与前世不同,果断向皇帝请辞,皇帝拗不过他,封了他为太傅,名义上的帝师。

    王玄真发觉自己被韩逢骗了,带着自己的人杀向了韩府,却是扑了个空。

    春日正好,亭角雀鸟争鸣,韩逢躺在林奇的大腿上捧了一本诗集读,边读边点评,“酸,迂,俗不可耐。”

    林奇失笑,“我父亲的遗作就这样不入太傅你的眼?”

    韩逢话音顿住,半晌才缓缓道:“原来是御史大人的诗,是我肤浅了,不懂欣赏。”

    林奇噗嗤笑了一下,韩逢如今位列太傅,系统判定他已经完成权倾朝野,并且黑化值也在缓步下降中,具体表现在在林府多吃一天软饭,就降那么一点,现在也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说不定还不如系统现在判定的林奇的黑化值高。

    “今日午膳,你自己看着办吧,”林奇从韩逢手里抽回了诗集,哗啦翻了几页,挑眉道,“林府没有你的饭食。”

    “子非,”韩逢抱住他的腰身,轻声撒娇,“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他抬起眼,扇了一下短而密的睫毛,“泰山大人地下有灵,也必定不忍心他的贤婿忍饥挨饿。”

    这一语双关的‘泰山’令林奇面上笑容扩大,轻刮了一下韩逢的鼻子,低头在韩逢唇上咬了一下,“油嘴滑舌。”

    韩逢趁机按住了他的颈子,伸了舌头,毫不犹豫地践行了林奇对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