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中邪祟的事儿,瞒不住人,很快宫里宫外就都知道了。

    小公爷德禄得了消息,手里没停嘬嘴吹哨给他廊下的鸟儿喂食,皇帝姐夫这命也忒不好了,好不容易得了一双儿女,小公主还得了怪病。好在姐姐的孩子没事,又登了大位。以前他只是国舅爷,如今,他可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想到这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现如今出门,巴结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喂了鸟儿乍着手去他額涅屋里问安,好几日没去了,阿玛自打皇帝殡天,也不知怎么了,门都不出。

    他家里大事,多尼福晋都不跟他说。连他那个通房有了身子也没告诉,这事儿严谨些好,再说,德禄嘴头没把门的。那通房送进去只说是伺候他姐姐去,宫里没个贴心的。果然他一丝儿怀疑都没有,外头的事忙不过来,吃酒听戏遛狗跑马,哪一样不得他操心。要不是这几日国丧,他也不能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

    他来也不为别的,听说素格回府了,打小玩伴,得上门瞧瞧去。结果那边府里客客气气给他回了,也没说清楚缘由,他有些疑惑,想着永常也好些日子没见了,总觉得那边府里出事了。

    他一走,多尼福晋松口气道,“德禄这是有出息了,竟能瞧出不妥。”

    多尼靠回椅子背一口给她堵回去,“他是担心永常他阿玛再被流放,没人跟他淘气。你以为他想什么呢。”

    多尼福晋横他一眼,他不待见这个儿子,所以什么都瞧不出好来。

    “你说,不是他真瞧上素丫头了吧?”上回她上门跟雅布福晋提起过,人家可是没答应。德禄要真瞧上他们家二丫头,也是门好亲。可上回太后跟她说过,德禄的亲事太后要亲自定夺。那意思,好像不满意素格。

    多尼恼道,“这事不许再提,还嫌我丢的人不够啊!”

    多尼福晋嗫嚅道,“上回也不是真提啊,不过为的笼络雅布。成,成,不提就不提。”反正最后肯定是太后赐婚。

    不跟他在这事上纠缠,转而道,“公主中邪祟的事,说不通啊,你说要是那康太妃死了有恨,那也不能往她亲外甥女身上撒不是?”

    多尼斥她没见识,“你懂什么,皇帝阳气最重,沾不上去,这才缠上公主的。。。。阿哥的事儿,那小子不知情吧?……这上头你还算是个明白的,这事儿的份量,系着咱们一族的脑袋!可不能让他知道!”

    福晋默默点头,木已成舟,现在怕也不管用,“这点轻重我是知道的,阖府统共就咱俩知道,没别人儿。”这个秘密,只能带到棺材里去了。“还有那个丫头。。。”

    多尼默默的瞧她一眼,吓得福晋背上一阵冷风扫过。

    “兰儿办事自然是妥当的。。。就是不该放了老二,,养虎遗患,她如今大了,万事不跟我商议,我瞅着她主意拿得正!让我养病,养这么久了,还不发话!”

    福晋忙安慰,“她不是说了,这事你出头不好,让你养病避避风头,还不是为了你好。她在前头替你肃清了路,不是好事吗?就一条,亲父女,不能离了心!”

    多尼哼一声,女人懂什么!皇太后这是要垂帘,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女儿的野心却这么大!可太后懂什么!女人,哼!

    跟福晋说不到一处,多尼甩了袖子出门去书房,中邪祟,宫里哪有那么多邪祟,后头肯定是小人作祟。他不出面,看看他这个好闺女会不会被吓住,不过杀了一个康嫔,都闹出这些怪事来,有什么用!依着他,连带那个宁贵妃,一道让殉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流言纷纷里,小公主的病几乎一天一回的犯。犯起来浑身抽,宁贵太妃哭得眼泡子大的下不去。除了骂太医,一趟一趟的让人去景仁宫禀告。

    海若不动声色的打发了人,也不跟太后说。太后已经够烦心的了,康嫔的事,到底是她处置的第一个身边的人,只怕要好好缓一阵子,公主的事儿,自己就代劳了吧。

    公主发病五天后,海若匆匆带着人去了永和宫,这回把人都屏开,连宁贵太妃也请了出去,只让太医在屋里诊治,不到一刻钟功夫就出来了。交待给宁贵太妃,公主的病已经瞧好了,要她今后自己照看仔细了。又问了她宫里的那个医女,宁贵太妃一听公主好了,高兴极了,瞪着俩肿眼泡听提起医女,抱怨了两声,很久没见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宫里头出事了。

    宁贵太妃丝毫不怀疑,就是医女走了,自己孩子才生病的。要是医女在,公主肯定没事。医女是个忠心的,也许就因为对自己忠心,才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