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嬿胸脯剧烈起伏了好一阵,衣袖下的指甲也已嵌进了肉里,依然不能减少分毫的愤怒与怨恨。

    都是施清如这个贱人过河拆桥,要不是她那么可恶那么绝,她们母女又怎么会陷入如今的困境,她又怎么会什么屈辱都受尽了,婚事还是没着没落?

    要不是她非要把施家那群恶心的人弄进京城来,还说什么也不准施叔父将人送走,她娘又怎么会腹背受敌,既要被她的亲事劳心劳力,还要忍受那对老不死的无事生非,阴阳怪气?

    自然也不必忍受施二老爷那只恶心的癞蛤蟆了,——却是施二老爷那个通房不久前诊出有身孕了,施老太太大喜之下,不许施二老爷再闹她,以免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好歹,耽误了他们二老抱孙子,施二老爷便又只能旷着了。

    这一旷,他便又故病重犯,冒犯到了陈嬿屋里一个二等丫鬟的头上,等那丫鬟拼命挣脱后,竟还有脸问张氏讨那丫鬟做屋里人,这是哪个长辈做得出来的事,便是禽兽也做不出来啊!

    施延昌还只是喝斥了施二老爷几句便不管了,张氏不依不饶,他便与张氏说,随便她想怎么样,和离也好,把人送走也好,都随她处理,然后便一甩袖子,去了衙门,连着几日都睡在书房,不曾去过张氏屋里。

    张氏气得只差吐血,可为了陈嬿的婚事,还是得忍着……

    陈嬿想到这里,几乎目眦尽裂,再也忍不住满腔滔天的恨意,恨声开了口:“施清如,你有什么可得意可嚣张的,你就算不认自己的亲爹,不怕天打五雷轰,你又能风光多久?你可别忘了,你那靠山就算再宠你,也是个太监,注定断子绝孙,那你便也只能断子绝孙,没有任何未来可言,我倒要看看,等将来你那断子绝孙的靠山倒了,你还有什么可……啊……”

    话没说完,脸上已是挨了一掌,半边脸立时火辣辣的痛。

    人也被扇懵了,脑子嗡嗡作响的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见施清如漫不经心的吹起自己的手掌来,陈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立时要疯了,捂着脸尖叫着:“贱人,你竟敢打我?”

    就要冲上前,与施清如拼命,反正她也受够了,今日就与贱人同归于尽吧!

    施清如却一把架住了她的手,扣着她的脉门让她动弹不得后,方冷冷道:“我就是打你了,怎么着?你再敢出言不逊,我还打你,不信你就尽管再试,看我会不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说她没关系,竟然敢说督主,还敢咒骂督主,她只给了她一巴掌,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施清如说完,方狠狠甩开了陈嬿,甩得陈嬿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还是让紫晴忙忙抢上前给扶住,方堪堪稳住了身形,看向施清如的目光简直能恨出血来:“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的,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施清如冷冷道:“那我可就等着了,看你这辈子能把我怎么样!至于你死了变成鬼后,你若活着时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变成鬼自然更不能把我怎么样了,倒是令堂和你新认下的令尊,你回去可记得提醒他们别忘了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小心报应不定什么时候便会降到他们头上!”

    本来今日是她娘的忌日,她便心情大糟了。

    可怜她娘辛苦委屈一辈子,若不是她有幸重生了,如今还有谁记得她,记得今日是她的忌日?

    偏陈嬿还要往她的枪口上撞,找她的麻烦,让她不痛快,那她自然只能让她更不痛快了!

    施清如满脸的冷然与不屑,看得陈嬿又是一阵心头火起,还有几分莫名的心虚,余光见门口好似又有人进来了,她正要再说:“你……”

    施清如却是懒得再与她废话,直接一扬手:“陈嬿,彼此既已彻底撕破脸了,那我今日把话撂这里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你施兰如,我以后也一样是见一次打一次,记住了吗?桃子,我们走!”

    她方才都不该与她们废话这么久的,一力降十会多好,反正她们也不敢真还手,且也未必打得过她,挨了打也是白挨!